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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县传奇 正文 太行山聚义缘起

作者:阿笨猫 分类:校园 更新时间:2015-09-27 14:48:3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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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山聚义缘起</br>    第一回听谗言闯王杀忠良闻凶信宗敏救遗孀

    甲申年晚春,经历战火洗劫的北京古城,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紫禁城威严地座落在北京城中,向人们显示着皇权的崇高,城中的卫队秩序井然。周围一片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雕梁画柱、楼门朱窗上历历在目的枪痕箭迹,地上依稀可见的暗红色血迹,都在向人们昭示着北京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改朝换代的恶战——李自成攻陷北京,入主紫禁城。

    十八年的凶杀恶战,十八年的南北转战到此为止,李自成终于争得天下。三军将士为已得的胜利相互庆幸,众将士认为明朝业已推翻,新建的大顺王朝将万古千秋。军营中三五成群的知己在私下谋划着自己的未来,有的盼望居高位,有的盼望衣锦还乡,云集在京城的几十万大军在胜利中陶醉。

    胜利,重大的胜利,这是铁的事实,是有目共睹的成就,它和周秦汉唐的胜利一样,推翻了一个旧朝代,这必将永载史册。但是对于最高决策者而言,对他的政治集团而言,这只是一个旧局面的结束,一个新局面的开始。能否驾驭自己的团队成功的打开局面,是摆在李自成政治集团面前的当务之急,稍有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

    紫禁城外不远,有座不错的庭院,这是闯王得力战将李岩的家。上房中对坐着李岩和妻子红娘子。李岩三十五岁左右,白净面皮,剑眉朗目。红娘子二十多岁,此时已有身孕,多年的征战并没有侵蚀她的容颜,瓜子脸上不减少妇姿色,弯弯眉毛恰如柳叶,一双大眼闪烁着少妇的英气。一阵沉默之后,红娘子望着心事重重的丈夫说:“将军,近几天来从未看到你的笑容,大军进京,新朝将定,正是该扬眉吐气,一展抱负的时候,可你却心神不宁,满脸愁绪,几天来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回想以前多次征战尚且没有如此,有什么疑难之事,不妨说来听听,为妻也好帮你分担。”

    李岩听后,深情地看了自己这位才、色、艺聚于一身的夫人,长叹说:“以前多少次凶杀恶战,我都不曾皱眉,那是因为将帅一心,三军效命。进京之后,闯王自负功高盖世,众将想的是邀功请赏,士兵要的是一劳永逸。有一次我亲自巡营,见士兵无不私下议论,有的说天下平定,闯王不会亏待弟兄,有的说衣锦还乡娶妻生子,有的追求大富大贵,要天天象过年一样。诸如此类的思想于军队来说并不是好事啊!”

    李岩长叹一声,接着道:“更有甚者,高层的谋臣战将为相者,忙的是开科取士捞取众望;为将者纵容下属肆意搜刮金银珠宝,前明官员无不受刑,拷打声、呻吟声不绝于耳,为的是追查财宝。闯王本意为封赏众将,可照此情形来看,兵骄将惰,世事难料。”

    红娘子听后亦是长叹,说道:“此事恐非将军一人之力所能改变。还需联合众位同仁一齐上奏闯王才是。”李岩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我们需要的是长治久安而不是一时之胜。我昨日已上奏闯王,言明不思进取贪图享受之祸。如今最担心的却是近在咫尺的满州铁骑和山海关前明守将吴三桂。虽说吴三桂已降我大顺,但此人城府极深,却是让人担忧。”

    正在二人说话之时,有家人来报说是李自成宣召将军入宫议事。红娘子见状忙起身帮李岩整理衣服,并叮嘱道:“我知道将军心忧天下,但今时不同往日,闯王如今已经今非昔比,进宫后还望将军言辞不要过激。”李岩一一应下。

    待李岩到得皇宫之时,见已有几位同僚。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是闯王的第一员大将。此人铁匠出身,双臂有千斤之力,威望仅次于闯王,姓刘名宗敏,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秉性耿直,性情倨傲,但有一优点爱才,谁有才能他都心服力荐。第二位是军师宋献策,此人通阴阳晓地理,排兵布阵,有超人的预见性,初见李自成时提出十八子主神器之说。再一位是宰相牛金星,与李自成是儿女亲家(自成之女许与牛金星之子牛诠),他能言善辩,为人处事特别圆滑,对李自成集团主要成员的好恶都了如指掌,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有心计会钻营。他们同李岩一样,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李岩乃是前明举人,为人疾恶如仇,见义勇为,更令人钦佩的是他文武兼备,博古通今,在军事、政治上都是佼佼者。

    众人寒暄完毕,刘宗敏首先开口:“众位弟兄,闯王,不,我又说错了,皇上今天召咱议事,准是补政安民,治理天下的大事。想我刘铁匠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冲锋陷阵不含糊,咬文嚼字可是外行。如今天下太平,我就当个太平元帅,为你们几位出将入相的大才看家护院算了。”

    “刘兄言重了,你的治军方略我等自叹不如”,李岩等三人齐说。

    刘宗敏听后大笑说:“我几斤几两自家清楚,治天下凭的是文才大略,不是谦虚和恭维能解决的。我深知宰相是百官的头,权位将在我刘铁匠之上,我不计较,官事就要才广识广,这我可干不了。咱不能为名利不为天下,走明朝贪官的老路。”

    正当刘宗敏谈兴正酣之时,猛听得殿头官一声高喊:“皇上召见。”几人急忙整衣上殿。见礼已毕,李自成说:“各位贤弟,现在只有咱们几个,又不是什么大场面,就别皇上万岁的喊了,怪别扭的,还是以前的称呼听着顺耳。”说罢,话题一转说:“今天召见大家是商讨怎样处理目前政务,确定治国**。我大军刚刚进京,诸事待整,在处理如何定国安邦大计之事上政见不一。昨天,林泉(李岩的字)呈上奏折,对大军入城后和当前局势抱有成见,提出缓科举,分兵驻守要塞,停搜财、整军纪的主张。现在咱不提什么皇上万岁,还和以前一样开诚布公地各抒己见。既然林泉上奏,那你就先说说你的想法,少说些让人胆寒的言辞,毕竟我们占领北京时,明崇祯帝已死。”

    李岩接过话题说:“攻克北京是重大胜利,想我大军二年内掌控河南湖北,尔后虎视京师,出奇兵打下潼关,两月后兵困京师,三日激战占领北京,这是闯王用兵得法指挥得当。明朝败北,皇帝吊死煤山,是闯王的成功之作。但换句话说,也是前明决策失误的结果。假如明崇祯不疑神疑鬼,能知人善任,我们也不能顺利占领北京。”

    李岩说到此处,牛金星插话说:“李将军,十八年来,我等追随闯王,多少次大难临头,是他带领我们战胜;多少次被困重围,是他出奇谋化险为夷。攻下北京,闯王之功不亚于汉朝刘邦,唐初李世民。而你却说是前朝过失所致,你是有意诋毁闯王吗?”

    “不,我绝无此意,”李岩正色道,“双方交战各有各的不足,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疏忽,在此为失,在彼为机,果断决策,正确指挥才能赢得重大胜利。人不怕人毁,怕的是自毁。十八年来明朝势在一国,遇饥荒不知救济灾民,逼民为贼。闯王识民心察民情,乘机起兵,带领饥民,苦战十八年才推翻明朝赢得胜利。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十八年来,我军占领过多少州城县府,一旦强敌出现,我又弃而走之。我们没有多少兵马巩固后方,直到现在为止,大多数城市仍是前明旧将把守,降我实是迫于大势,并未心服。而我几十万大军却云集北京城,仅是粮草一事就给京城百姓增添巨大负担,且一旦外官有变我却军力不及。”

    李岩所说句句是事实,在座的各位都十分赞同。刘宗敏比较心急,张口就问李岩:“那该怎么办?林泉可有对策?”

    “在我看来,分兵驻守是当前要务。二者山海关守将吴三桂乃是前明名将,虽已降服,但我们并没加以抚慰,反杀其父,拘其妾,一旦吴三桂得知有变,恐生枝节。满清铁骑拥兵关外,一旦吴三桂生变,恐后患不少。我建议释放陈圆圆,安抚吴三桂,人选宗敏兄为好。再者,江南诸王多为朱姓,为安全见,我们应回兵河南,虎视江南,此事不可不为。此一项我请旨前往。最后,天下初定,民生凋敝,赈济灾民,实为重务。全国百姓历经十八年战争,加之灾害连年,不说战死,单说饿死、冻死者又何止千万。明朝不灭,崇祯不死,尚可担此罪责。而如今此万均重担落在我们肩上,君以民为本,安抚民众刻不容缓。”

    听到此处,李自成插话说,“话虽如此,但实因国库空虚,没有钱粮,赈济灾民恐无法实施。”

    “没有钱粮?”李岩反问,随后又说,“前明贪官所贪之粮赈济京民,所贪之银外地买粮以救外民。自从我们入京后查实,国库官仓确无多少积存,而私下存各钱粮之数惊人,我们不能看着钱粮不动让人饿死、冻死。前明时也讲赈济灾民,百姓们能得多少,十之六七落入贪官之手。百姓骂崇祯假仁假义,是天下第一贪官。所以我提议刑官查粮,将士守土,不可乱来。此乱不止,我等可要做第二个崇祯。”

    此时闯王头上已是渗出汗水,脸色铁青。就连刘宗敏、宋献策都认为李岩言辞过激,暗暗替他捏了把汗水,偏牛金星喝道:“李岩你敢侮骂皇上,你可知罪?”一时间,形势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山海关报太平,李自成板着的面孔才稍有几分悦色,对众人说,“吴三桂归降,山海关平安,也算是去了我大顺朝一大块儿心病。”众人忙随声附和,也算是解了李岩之危。

    偏李岩浑然不觉,出言道:“我看未必,恐怕这平安只在片刻之间,吴三桂父亲被杀,陈圆圆进宫他还不知。”李自成无言以对。

    刘宗敏、宋献策齐说:“此事确实该妥善处理,但人死不能复生,这该如何是好?”

    李岩答道,“眼下可让宗敏兄带陈圆圆速入山海关,让其夫妻团聚,再言明吴三桂之父是自己请死,死不降顺。”

    刘宗敏说,“杀他父时,吴三桂降表并未进京,陈圆圆一事,可差人说明她入宫是闯王为保护而采取的措施,也就算了。一个女人家于大局无碍。”

    李岩闻言反驳道:“不然,臣事君以忠,君待臣以诚。想那吴三桂率精兵在外,虽是前明旧将,守的却是大顺疆土。将在外妻小尚且不保,岂不令将士心寒。所以务必处理得当,否则闯王将有口难辩,落下君戏臣妻的骂名。”

    “够了”,李自成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大声说:“陈圆圆进宫皆因她姿色秀丽,乱军中怕不能自保。”

    牛金星见李自成火起,急忙说:“这算什么大事,派人让陈圆圆给吴三桂一封书信,说明情况。闯王再下道圣旨,表明对吴三桂十分信任,鼓励其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这不就万无一失了吗。”李自成听了牛金星之言面色稍霁,同时对李岩更增添了几分不满。牛金星见火侯已到,是下杀手的时机,便说道,“如今天下初定,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皇室的声誉和尊严,大臣维护皇上尊严,普天之下才能忠于皇上。方才,李岩之言句句诛心,视皇威为无物,将皇上置于何地?此风一开效仿无数,望皇上三思。”

    宋献策忙道:“李岩所言,只是言辞过激,险犯皇威,他所陈述的不无道理。治国莫过于安民、护国,派兵出京守土是护国,赈济灾民是安民,崇祯帝丢下的这幅难挑的担子不容我们不挑。连年灾害和战乱是众所周知的,几十万大军云集京城有土不守,与民争食,拷打前明官员,劫掠财宝,这是为将者该干的吗?应马上派兵驻扎要塞,以防生变。山海关要塞不光是一个吴三桂,更可怕的是满州数万铁骑,再加上陈圆圆之事处理并不十分得体,一旦吴三桂生变,为祸不小。我同意李岩的主意,派兵驻守要地,赈济灾民,整顿军纪,此三项措施同等重要。”

    “好,很好,”李自成说。随后又说:“林泉的话虽过激,但言辞诚恳,是出于对大顺王朝的一片忠心。我们君臣一心,派兵驻守要地,赈济灾民,严查前明贪官,严肃军纪,方可走好眼前的转折之路。林泉言辞不加追究。”

    牛金星却不依不饶,说道:“欺侮君王总要有个说法,不能以患难兄弟之私情,误大顺皇室威望之公。为彰显大顺王法之公正和皇上宽宏,总得有个说法。”

    刘宗敏见牛金星抓住李岩不放,又出于对李自成的尊重,于是说,“不追究是有些不妥,细想李将军只是说话重了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士兵犯错,留营自省,我看来个留宫自省吧。”宋献策也同意这样,于是李岩留宫自省,别人各自散去。

    刘宗敏出于热心,怕李岩家人担心,出宫后亲到李岩家中向红娘子说明情况。自己毕竟是二号人物,到得李府,红娘子接进客厅,刘宗敏说明事情原委,让其不要挂念。红娘子听后对宗敏说:“刘帅,自古龙目无恩,多少帝王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加上我家将军生性耿直,恐怕祸从口出。”

    刘宗敏见说哈哈大笑道:“怎么会呢,李岩将军所奏,把我也绕进去了,你想,咱穷苦人打江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功名富贵吗。得到消息有的官员私藏财宝,我一听气坏了,狗日的,敢私藏宝物不交,便收拾你们。谁知道这样一来,大小三军个个都闹起来。也难怪,谁让我们穷惯了,从没见过这么多财宝呢?哪知李将军和宋军师说我错了。我都知错了,闯王是什么人,他更知道李将军说的对。”

    红娘子担忧地说:“刘帅可还记得河南百姓错认一事,只怕有心人挑拨。”刘宗敏听后把手一挥:“你是说百姓错把李岩当成闯王拜的事吧,那时闯王都没在意,几年过去,他早忘了。”

    红娘子又说,“听刘帅之言,那牛金星事事针对我家将军,不知是何缘故?”刘宗敏答道:那更不算事,我朝刚定,遇到的问题多,争吵也就多。李将军常常说既要会打天下,更要学会坐天下。再说牛金星之前是一个无名贡生,还是李将军引见得遇闯王。李岩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忘不了。虽说他是皇上的儿女亲家,但若真对李岩将军不敬,我第一个不算。”红娘子见刘宗敏如此说,悬着的心总算有些安慰。

    此时,留宫自省的李岩并没在意,更不知道杀身之祸即将降临。他心情坦然,心想留宫自省为的是顾全闯王颜面。可喜的是自己的奏章得到认可,所奏之事一旦实施,强大新王朝的崛起指日可待。

    而回到府邸的牛金星却不这么想。今天李岩的建议得到闯王的认可使他十分的不甘心。他想的是争权夺利,搞的是自相残杀。这些天来,牛金星一直心事重重,江山初定,自己虽说身居相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是位极人臣。但是能不能久居相位他不知道。虽说身为首相,但刘宗敏、宋献策、李岩三人均可和自己分庭抗礼,在军中的声望谁都不比他低,十八年军事生涯,刘宗敏稳坐二把交椅,但他目不识丁,自认难当首辅之位,宋献策虽为军师,但以张良、刘伯温为目标,也无此心。思前想后,威望、才智、地位上对他构成威胁者非李岩莫属。正面较量,自己毫无胜算。所以他急不可待地提出科举,此项政务是首相份内之事,将军们不能染指,是自己网罗门生的大好良机。可李岩却提出四项建议,其中就有缓科举,并得到闯王认可。正面较量自己又棋差一着。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李岩呀,李岩,我叫你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突然他精神一震,想到李岩被百姓误认为闯王之事,想到此处牛金星如获至宝,夜入皇宫。

    却说今天召见,李岩真的触怒天威,李自成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责罚,胸中怒气并未消退。李岩直言不讳,说出进入京师后的种种不对,让他很是难堪。最难接受的是说自己步前明后尘,陈圆圆之事说成是君戏臣妻,自己帝王颜面何存。幸亏牛金星解围,让李岩留宫自省,并提出维护皇室尊严之说,若非如此,自己无法下台。正在气怒时牛金星求见,李自成应允礼毕,自成问道:“不知卿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牛金星殷勤地说:“只因今日召见,李岩言辞过激,臣担心皇上身体,故此进宫。”

    李自成故作大度说:“都是一帮患难兄弟,虽然言辞过激,却都为国事,对事不对人,不必再究。”

    岂知牛金星心怀叵测,痛下说辞。他说:“我与李岩亲如兄弟,情同手足,他对我又有举荐之恩,可谓至交。与皇上乃是君臣之份。但兄弟是私,君臣为公。大丈夫立世不能因私废公。李岩居功自傲,直言犯上,藐视皇威,我早已不满,但碍兄弟情面,不忍道破。他将入京后所有不妥归罪于皇上,用心险恶,是在抬高自己,诋毁皇上,足见野心不小。”

    听了牛金星之言,李自成虽很生气,但却不以为然。牛金星又说:“皇上可曾记得在河南百姓拿李岩当闯王,李岩毫无辩解。”

    李自成反驳说:“那是百姓错认,并非李岩所为,况且他又当众说明,不算过错。”

    牛金星接着又道:“李岩贪天功为己有,藐视皇权,意在让天下人知李岩而不知皇上,所上奏折足见其心”。李自成不语,牛金星见状火上浇油,“想你闯王为活命为百姓不得不反。李岩却系前明举人,衣食无忧,为红娘子一女人背反明朝,足见不忠,实属不该。谁知他今天反明,明天反谁。”牛金星越说越有劲,发问道:“皇上可知李岩所奏用心何在?”牛金星边说边观察李自成神情,见李自成凝神细听,他接着说道:“李岩奏折中提到让刘宗敏去山海关,自己守河南。他是本地人,在此根基很深,到河南他可算鱼入海洋。让刘宗敏经略山海关,无机会顾及朝廷。他李岩羽翼丰满,京师无大将,便可威震京师,皇上不可不察。”

    “有那么严重吗?”李自成不信。牛金星见火候已到,跪在地上说:“皇上可还记得宋献策之说十八子主神器吗,满营中并非皇上一人姓李。”李自成听到此处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四处走动。见状,牛金星更加语出惊人:“李岩先冒充闯王,后提议自守河南,又提议刘宗敏镇山海关,意在挖空京师防务,以便他伺机起事。”

    听到这里,李自成再也听不下去了,往事涌上心头,牛金星的话使他震动。他不由想起宋献策所说十八子当主天下,说他起兵陕西,居乾位,十八孩儿兑上坐,兑在西方,兑上之位正是乾位,十八子主神器是上天示警,到今天全部应验。可李岩也姓李,况且他文武兼备,此人不臣如何了得。十八年来自己为打江山克己尽忠,多少私欲被江山战胜,为江山严于律己、宽厚待人,为江山法治严明,为江山自己扮演多少角色,江山到手,真的有人与他相争?江山、江山,为了江山,李自成失去了辨别忠奸的理智。沉思多时,李自成反问一句,“那依你之见呢?”牛金星答道:“应速杀李岩和其弟李牟,以防后患。”李自成回了一句不要声张,牛金星会意而去。

    之后,便传出李岩弟兄死讯。李自成只知戏不能再演时诛杀李岩,可他没想到戏演不下去时就是收场。不到一个月李自成败出北京城,走向灭亡。也正是李自成败亡之因,才引出河北赞皇县太行山聚义并与清廷对抗五十多年之果。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皇宫侍卫,都知李岩忠义,为闯王立下汗马功劳。知其被害,个个心寒,早有人,将牛金星夜入皇宫,李岩弟兄被害之事一并报知刘宗敏。刘宗敏一听,直气得胡须倒立,双手紧握,手指啪啪只响,口中大喊,“闯王啊闯王,想不到你江山未稳,先杀功臣,你斩杀的不是李岩,是你帐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喊罢又放声大哭道:“李岩,李岩,是为兄误你,想当初你投奔闯王时,是什么光景,那是人数仅数千,你献计偃旗息鼓,发展队伍,进言得民心者得天下,编出民谣,迎闯王、盼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于是天下百姓无不传唱,闯王大军才能盛起。”哭罢又大骂牛金星,身无寸尺军功,枉为宰相,妒忌害能,进谗言诛杀李岩弟兄两员大将,发誓要为李岩报仇。差人通知宋献策,快写奏章,参奏牛金星。随后亲自带人去救李岩妻小。中军害怕刘宗敏受牵连,连忙阻止,被刘宗敏兜头一掌,并说我老刘就是回家打铁也要救红娘子母子。这位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汉子快要疯了。

    宋献策得信,速写奏折,参奏牛金星,其他不少将士力主杀掉牛金星,不然要归隐田园。牛金星本想久居相位,谁知杀他之声群起,见事不妙,偷偷出走,更想不到他与李自成皇宫一别竟成永别。

    再说红娘子一夜无眠,担心丈夫的安危,她深知丈夫为人性情刚烈,总担心他祸从口出,特别是经河南百姓错认一事后,更是多方劝导丈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李岩却说:“大丈夫在世,就应光明磊落,得遇明主要忠心事主。”正当她心神不定之时,猛然看到刘宗敏急匆匆闯入家中,接她母子过府。红娘子预感大事不妙,慌忙带着两岁的儿子李星来到刘府。

    时过不久,吴三桂背叛大顺。李自民手忙脚乱,令三军征讨吴三桂。出征在即,刘宗敏怕红娘子母子有什么闪失,对不住死去的李岩,于是将其母子藏身民间。那是通州一户人家,此人开一家客店,公买公卖,曾与刘宗敏有故。大军入京师前情报人员多在他家落脚,遇有险情也曾全力相助。此人姓李名叫应龙。于是派人将红娘子母子二人送去,赠金百两。临走时,对红娘子说:“夫人放心,等得胜回来定为李岩将军报仇,活捉牛金星。”就这样红娘子母子暂避通州。

    不久,二儿子李斗降生,再加上大军情况不明,红娘子更添许多愁绪。谁知风云突变,得到消息是吴三桂勾结清军,反出山海关,大顺军出师不利,一败再败。一天,刘宗敏差人来报,大军屡败,已败出北京城,并捎来许多金银,拜托李应龙照看夫人。从此之后听到的是闯王败定州、再败真定,后再无音信。而清军则是定都北京,克山西、陕西、河南、湖广等等。红娘子越来越绝望,本来是暂住一时,暂住变为长住,她不忍长期拖累李应龙一家,于是说明心意。李应龙劝她不要急于一时,并拿出刘宗敏所留金银,说等机会买些土地,以做长久之计。可红娘子坐不住,无奈李应龙就请红娘子教他儿子李丹贵、李丹怀读书,红娘子既教文又传武,这可乐坏了李应龙夫妇。

    时间一长,难免出头露面,红娘子一次外出被一人发现,这人姓陶名云,是通州有名的混混,坏的出奇,手下一帮狐朋狗友,尽是游手好闲之辈。他一见红娘子就垂涎三尺,随后说与一班波皮,泼皮们于是留意打听,知是李应龙的亲戚,得,招惹不了,围着一朵带刺的玫瑰,没有办法。他们怕的是李应龙的财力和为人厚道的号召力。穷不和富斗,民不和官斗,这是古话,众混混不敢越理。

    常言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混混都想出人头地。清朝初定,因是外夷主政,众多人敬而远之。混混却不然,有奶便是娘,不惜丧失人格,投机钻营,一来二去和官府勾上,摇身一变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也不怕李应龙。于是再次打起了红娘子的主意。

    一天晚上,陶云偷偷溜进红娘子的住处,翻墙而入,此时,红娘子正在灯下缝衣,听得动静,误认为是猫狗所为,不以为然,继续自己的针线活。陶云偷偷前进,距离渐近,只见陶云一个箭步,将红娘子拦腰抱住,红娘子顿时一愣,方知不妙。想那红娘子是甚样之人,手起一掌打在陶云双手之上,陶云双手剧痛差一点骨断,随之放手。就在他撒手之时,红娘子一掌又打在他脸上,一时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陶云心有不甘,二次扑来,红娘子抬腿将其踢倒在地,这小子又想爬起,红娘子一脚踏在脸上,这小子只好求饶。两个儿子已被惊醒大哭。红娘子本想出手打死此贼,但怕累及李应龙夫妇,于是脚一抬说滚。陶云一听如遇大赦,逃出门外,正好与许氏撞个对面,也不敢应声,仓促逃命而去。

    随后,李应龙也到,听红娘子说明后说:“这样的人打死才对,打死是因他夜入民宅,调戏良家妇女,死尸不离寸地,有事我来打点。你这一放不知又横生多少枝节,如今他常出入官府,不会干休。”思忖一会儿又建议说:“单凭一个陶云不算什么,只是如今他勾结官府,怕不好办,何况夫人又是李将军未亡人,一旦事情败露,无法收拾,怕的是你母子性命不保,还是走为上策。”

    就这样,红娘子母子三人离开通州。临别时李应龙说:“夫人此去,不知流落何方,一旦安下身来,务必来一书信,以免惦记。”红娘子点头答应。李应龙又道:“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次子丹怀,很是聪明,近来得夫人指教,已见灵性。一旦夫人来信,我好送子重登师门。”红娘子二次应允,众人洒泪而别。红娘子母子三人将身归何处,下文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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