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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气女神不开心 第零卷新生 第九章 集市 四

作者:儋耳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6-05-10 10:24:2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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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听着身后风刃的蜂鸣,安娜闭眼静待死亡,视野中留下的最后映像是高大的黑发男子挥刀斩向白发女孩的场景。

    她不害怕死亡。

    与其说死亡不值得畏惧,倒不如说生命不值得被期待。

    半血的人生是如同工具般早已被他人规划好存在意义的过程。从那个名为伊斯特的女孩诞生起,她的生命就注定要成为女孩的附属,整个人生价值被已经全部压缩在【女仆】这两个字之中。

    她憎恨吗?憎恨从未正视她的诺亚父亲,憎恨没有在她还是婴儿时就掐死她的人类母亲,憎恨这座将她囚禁的苍白的城市?

    她嫉妒吗?嫉妒她同父异母却血统纯正的妹妹,嫉妒她身为诺亚生来强大的主人?

    她悲伤吗?

    她恐惧吗?

    她绝望吗?

    ……

    答案否定。

    她所受的教育从一开始就将这些情感全部剥离。在她近乎空空如也的躯壳内,唯一被灌注的情感只有“爱”——“爱”迦南这座城市,“爱”诺亚这个族群,“爱”支配她的主人,“爱”伊斯特这个女孩。

    她竭尽所能地接受被灌输的思想,直到为伊斯特奉献成为她人生的目的,直到“爱”伊斯特成为她生命的意义。

    可是,这样的情感真的是爱吗?她无法理解,也不想去弄懂。她只是工具,被人使用直到彻底损坏就够了,保持“爱意”直到死去就好了。人生苦涩参半,如果不自我麻痹,她又怎么能撑得下去?

    不过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再“爱”了,都结束了。

    爆鸣呼啸,安娜能感觉到身后风刃飞射所引起的空气震颤。如此短的距离,死亡却并未转瞬既至,身体依然被笼罩在重伤的疼痛与失血的沉重这种活着的实感之下。液体滴落在安娜裸.露的脸颊与脖颈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趴伏在自己身上的伊斯特。尽管从口鼻中还在不断涌出浓稠的鲜血,但女孩依然露出笑容。

    那笑容凄惨,却又带着安心。

    “太好了,我赶上了。”

    安娜听到用自己娇小的脊背挡住风刃的女孩在这样轻声说着。

    “真是的大人,您在胡闹什么呀……”

    【您这么做,我又该怎么像个工具一样“爱”您呢…….】

    终于,因为失血过多,安娜的意识陷入黑暗。

    .

    面对后背被风刃切割得血肉模糊,连脊柱骨都隐约可见的诺亚女孩,矮个男人有些哑然地看了看正将短刀从伞面上拔下来的布莱克,然后又转回了视线。

    他手上的风刃戒指是由炼金术师制作的一种武器。通过将炼成阵压缩封印在青宝石中,只需要精神引导就可以从戒指中射出风刃,即便是炼金术的门外汉,在稍加训练后也可以轻松使用。而风刃的威力也极为强悍,削金断铁不在话下,正面击中人体的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但是显然诺亚生命力的强悍再次超越常识。在正面挨了一发高压电击后,又用后背承受风刃直击的伊斯特尽管外表惨烈,但她依然还在呼吸并维持着意识清醒!

    不过矮个男人并未对诺亚怪物般的身体强度感到惊讶,不管他来自何方势力为何目的来到迦南,与这个城市的主人诺亚一族有关的方方面面他都有着足够的认识。所以,伊斯特的行为才让他诧异。

    “身为诺亚,你竟然会救半血?”矮个男人看着因为体力不支而趴在安娜身上的伊斯特,一幅仿佛看到天大笑话的表情。别说是诺亚与半血的关系,就是普通人又有多少会在那种情况下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人挡住攻击?更何况以诺亚好战嗜杀的本能,刚刚直接杀掉他这个敌人难道不该是第一选择吗?

    “我也想杀了你啊混蛋,可是身体自己动起来有什么办法。”伊斯特当然知道直接杀死矮个男人才是正确选择,甚至只是撕掉对方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也比用自己的身体替安娜抵挡风刃要强,但在生死间歇的刹那,她的身体却下意识地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现在她的情况别说救安娜了,连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该死的,执勤的守日人难道都死绝了吗?

    伊斯特在心中咒骂。

    尾随保护她的守日人已经吹响警戒号角,而且这里还发生这么大的骚动,驻扎在集市中的守日人不可能注意不到,可是从战斗开始已经过去好几分钟,她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赶来救援——难道这里的守日人都不怕被诺亚吊死为她陪葬吗?

    “我们耽误太长时间了。【黑】,这个诺亚女孩就留她一命,带上她我们撤退。那个半血没有用就杀了吧。”矮个男人用奇怪的称呼对站在旁边的布莱克下达命令,显然【布莱克】并不是一个真名。在下完命令后,他转身招呼还活着的商队成员,他们闹出这阵乱子已经过了太久,撤退的路上恐怕不会一帆风顺,他改变主意留下伊斯特一命就是准备在最坏情况下手里有一个用来谈判的筹码。

    收到命令,布莱克或者说黑,这个给伊斯特带来奇怪感觉的男人,事件的起因,弯下腰准备从安娜身上抱起伊斯特,但是他的动作却因为一个仿佛晴天在向人打招呼一般爽朗的声音而僵住了。

    “要是敢用你那只脏手碰她,我敢保证你今后再也用不了那只手。”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商队所有人全都脸色大变。循着声音方向,他们看到在集市一端的路口,七名一袭白衣手撑黑伞的诺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名异常俊美的青年站在当头,正眯缝着鲜红的眼眸露出一幅狐狸面具般的笑容。

    是迪奥!

    看到自己的哥哥出现,几乎都要绝望的伊斯特总算松了一口气。既然迪奥出现,那么他身旁的六名诺亚自然是他的守夜人同僚,标配一般的黑伞也证明了他们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赶来救援的不是时间与地点上更方便的守日人,但既然守夜人出动,那么她和安娜的安全已经无需再多担心。

    想要提醒迪奥小心布莱克诡异的放电能力还有矮个男人手中的风刃戒指,但因为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已经无法发声的伊斯特只能努力用眼神向对方示意,但在旁人看来,这可怜巴巴的眼神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妹妹再向兄长撒娇的意味。

    或许就是这样误会了伊斯特眼神的意思,迪奥笑得更加开心:“我亲爱的妹妹呀,这星期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是因为祭拜白神时心怀不敬,所以才没有得到保佑吗?”

    “慎言,迪奥。要是让那群祭司听到你这么说,会给你们兄妹惹麻烦的。”站在迪奥身旁的一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性诺亚出言提醒,但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对于祭司和信仰她也并没有太多敬意。

    “别担心,蕾娅拉,我那可爱的妹妹从来不怕麻烦。你知道吗,她今天刚从昏迷中苏醒,这不又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了吗?”迪奥依然肆无忌惮地用伊斯特调笑,这让伊斯特有种错觉,似乎看到自己重伤濒死最开心的就是她这位兄长大人。

    伊斯特刚刚在心中打定主意要在今后找机会和迪奥好好交流一下情感,身体突然被人拉起而牵扯到伤口的剧痛却让她几乎惨叫出来。

    “实在抱歉,几位守夜人的大人,如果要开玩笑的话,可不可以稍等一下呢?”原来在布莱克(黑)没有第一时间挟持伊斯特后,矮个男人亲自上阵,揽着重伤女孩的脖子将她挟持在自己怀中。

    “现在能听一下我的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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