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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兮唇角扬起笑意。
可算是把这个臭小子嫁出去了。
别人结婚都是征得父母的同意，到了言渊这里，则是要征得孩子的同意。
言渊和姚可跟宋心说了下他们准备结婚的事情。
宋心静静地听着，只问了一句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两个人闻言一怔，见她并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都笑了下。
只是言渊的笑容收得快，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宋心去做。
「跟你哥哥说一声，让他跟我联系一下。」
言渊这会儿才摆出几分父亲架子，那臭小子，从来都不知道主动给他打电话。
「哥哥在来的路上了。」宋心道。
嗯？
言渊愣了愣，有些意外，「他要飞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不是。他出发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
宋心说中文和言渊一样，慢吞吞的，力求字字清晰。
言渊皱眉，「那他来干什么？」
「来见元宝。」
宋心提到元宝，唇角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正好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言渊：「……」
合着他这个当爹的想要见儿子一面，还得沾元宝的光？
元宝正在翻箱倒柜地找衣服穿，歪着脑袋听着哪吒的电话。
哪吒是打电话来警告他的，「宋凡快到梅苏里了，你自己小心点。」
「哎呀，我大舅哥要来，多好的事，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元宝选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对着穿衣镜比量了一下，好像有点太单调了。
哪吒声音在听筒里有些发沉，「你别不当回事，宋凡可是个危险人物。」
「我知道，你都打不过的人，当然危险。」
「放屁！」
哪吒一个文雅人被傅元宝气得爆了粗，「谁说我打不过他？」
元宝「咦」了一声。
「我记得有一年你从伯明翰回来，鼻青脸肿的，我问你是谁弄的，你说和宋凡打了一架。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你挂彩，被人打成那样，难不成你还赢了？」
「……」
哪吒冷哼一声，「那是你没瞧见宋凡，脸上比我还花。」
「哦——」
元宝拉着长音，「那我明白了，两败俱伤呗。你说说你俩，火气也是够旺的，一见面就掐架。放心吧，我不会和我大舅哥打架的，我连你都打不过，肯定也打不过他。」
哪吒一时无语，轻叹口气，「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
元宝将见大舅哥的衣服挑好，放在床上，掐着电话对哪吒道：「对了，你最近就先不要来梅苏里了，你和宋凡不对付，他对你印象不好，别到时候再连累他对我的印象。」
「……傅元宝，你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哪吒咬牙切齿，「为了讨好你大舅哥，连兄弟都不要了。」
「瞧你这话说的……兄弟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元宝打着哈哈，「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自称我舅舅么，这会儿也就别充什么兄弟了，我暂时认你这个舅舅，让你多占一会儿便宜，怎么样？」
哪吒：「……那真是委屈大外甥了。」
「不委屈不委屈。」
元宝心宽得很，他在老爸那里学到最实用的道理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只要能娶到意中人，别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宋凡是大晚上直接空降到梅苏里的。
带来的影子将整座山头都包围了，却无声无息，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而这次的出行消息完全被封锁住，将T王瞒得严严实实。
到了半山腰，宋凡就摆了下手，手下立即在原地停留，同时撤向两边。
也融入了黑夜中。
竹屋中亮着一盏明灯，言渊盘腿坐在竹榻上，煮着一壶养生药茶。
人影出现在外面的一瞬间，言渊就开了口，「门没关。」
门从外被推开了，一道浅灰色的瘦高身影出现在门口。
宋凡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风衣，戴着皮手套，随着踏进门来，带进了一股劲风。
他面容瘦削，五官立体分明，不知是不是真的谁养的像谁，他的眉眼和山根，和言渊很像，不知情的外人是真的会将他们当作亲父子，长相上没有任何违和感。
只是气质确实迥然不同。
言渊哪怕沉默不语，给人的感觉也是温和的、无害的，他被称为「一代儒将」不是没有道理；宋凡则是冷峻的、锐利的，如一把被开了封的利刃，甚至能让人闻到一股血气。
「皮衣穿的是我的吧？」
言渊坐在竹榻上抬了下眼，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宋凡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朝他走过去，微微颔首行了个礼，便仰头喝下一杯茶，冷冷清清道：「皮衣、手套，我这一身除了鞋子，从头到脚都是从您衣柜拿的。」
言渊看着他，「倒是没碰我的鞋。」
「小了两码，挤脚。」宋凡道。
「……」
言渊愣了一秒，抬手就去削他的脑袋，宋凡没躲。
「臭小子。」
手重重抬起，落下去的时候则卸了几分力道。
「去买两身衣服穿，又没穷着你。」
言渊像个老父亲那样叮嘱着，以前都是他给宋凡和宋心这两兄弟买衣服，慢慢宋心长大了就成了她给他们两个买衣服了，嫌他买的衣服难看。
宋凡又喝了杯茶，提起茶壶给言渊也倒了一杯，只说了一个字，「忙。」
一个字，却让言渊沉默了些。
在其位谋其政。
他又岂会不知他交给宋凡的是怎样一个担子，他抱怨宋凡不联系他，嘴上说归说，但其实他能忙起来不联系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们父子但凡联系，就是大事。
「T王老了。」
宋凡将茶壶放下，抬起头看着言渊，「不出两年，新王上位。」
言渊捏着茶杯的手微顿，浅灰色的眼眸流过微光。
「到时候T国，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您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对新王来说，您是失了獠牙的虎豹，他不会为难您。」宋凡道：「再说有我，不怕。」
言渊淡淡挑了下唇，「那新王要是不肯放过我呢？」
宋凡面无表情，淡淡道：「那就再换一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