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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竟然有混沌青牛？好运气啊！”
“想什么呢？混沌青牛乃是传说中的神兽，怎么可能搞到手？”
“那你这青牛是怎么来的？”
“只是含了一丝神兽血脉而已，没什么好的。”
“这还不好？神兽血脉可不是寻常物。”
“你那巨力虎马不也有鸿蒙虎马神兽血脉吗？”
“嘿嘿，果然难逃兄弟的法眼。”
“嘿嘿嘿”
……
有了许多妖兽帮忙，堡垒移动速度果然快了很多，能达到堡垒正常速度的一半。
冷双易耳边清晰地听着灵舟上公子哥们愉悦的攀谈声，真想把他们也拉下来一起拉堡垒。
算了算了，这群公子哥下来说不定还要帮倒忙呢。他努力安慰自己，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以前经过不少次大陆交界处，但每次都是坐着灵舟经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个危险又神秘的地方。
这里的空气十分奇特，有的地方灵气浓郁，有的地方灵气贫乏，每口吸进去的空气味道都是不同的。
没有天，没有地，中间偶尔有漂浮的石头树枝或其他杂物，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好远。
正常情况下，灵舟穿越此处空间，只要一刻钟就好。
但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们至少需要小半个时辰。
已经很好了，冷双易十分满足。
若是按照起初的速度，三天三夜也走不完。
周围十分晦暗，越往里就越黑，因为这里的光线是两块大陆折射过来的。
梦卿经坐在灵舟的舟沿上，不断扭动着脑袋看向四周，脸色十分紧张。
冷双易看在眼里，也不由得开始思索他口中的“混沌之气”，问了众人以后，大家纷纷摇头，竟然每一个人见过。
“可能见过的修士都死了吧。”包元生平躺在灵舟里，双手枕在脑后。
“难道没有什么书籍绘画记载的？”冷双易不敢相信，这群人可是诸大家族的公子哥啊，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知道的？
车凤白趴在舟沿上看着外面，手指轻轻敲动灵舟，显得十分放松，“或许有但我们没看过？我最不爱去的就是我们家藏书阁了。”
“哈哈哈哈。”众人纷纷大声嘲笑他。
他不由站起来看想大家，“笑什么笑？难道你们有人爱看书不成？”
其他人立马噤声，他得意地笑了笑，“嘿嘿，咱们都一个德行，谁也别笑话谁。”
时间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度过地特别快，黑暗渐渐被他们甩在后面，前方越来越亮，冷双易知道，这是接近另一个大陆了。
他仿佛一个纤夫，一头老牛，闷头跟众多妖兽一起前行，越来越靠近光明。
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光幕渐渐出现在大家眼中，梦卿经激动地站起来大喊：“快到了快到了。”
车凤白舔舔嘴唇，好奇地问大家，“哎，这混沌之气不会是骗人的吧？咱们一路上都没见着啊？”
“闭嘴吧你，万一你乌鸦嘴，我饶不了你。”梦卿经气鼓鼓地扭头看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冷兄小心上面！”躺在灵舟里的包元生突然大喊出声。
所有人纷纷抬头，心中咯噔一声。
一条如烟如雾的条状灰色之气仿佛坠落一般急速下降，没有什么气息，但无端让人心悸。
他们立马意识到，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气。
所有灵舟自动激发最高级禁制，挣脱绳子往前冲。
“小易！”梦卿经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就被禁制爆发的灵光闪了眼，彻底看不到后方情形。
冷双易早在第一时间就瞬移到后方堡垒，刚想进去时眼角看向朝他飞来的妖兽们，不由得停了下脚步。
“都进去！”
他立刻操作阵盘，将堡垒的禁制打开一个大口子，让所有妖兽飞进去。
就在他准备飞进去时，竟然看到还有一个妖兽在外面，一动不动抬头看着混沌之气，似乎已经吓傻了。
“真是跟他主人一样傻。”冷双易瞬移过去，抓住它脖子上面的项圈，迅速瞬移回堡垒，在灰色烟雾即将触碰到堡垒时关闭禁制。
灰色烟雾穿过堡垒继续下落，堡垒安然无恙，冷双易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倚在灵兽身上，拍拍它的脑袋，“我说你，啊，车凤白傻乎乎地就算了，你这个龙尾飞象怎么也得七级了吧？怎么遇见危险还不跑呢？跟其他妖兽学学。”
冷双易笑骂了两句，然后看向其他惊魂未定的妖兽。
还好，这些小家伙们开了灵智，都没靠近广场上整齐的金弩战车。
“我又没让你救。”一个声音传来。
冷双易瞪大眼睛，猛地看向龙尾飞象，“你说什么？我救了你你还抱怨我？”
他瞬间无辜极了，又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刚才我因为救你差点死了啊，妖兽也应该懂得救命之恩的吧？”
“可是妖兽也有家人，假若我死了，他应该会念在我牺牲的份儿上，放了我儿吧？”龙尾飞象漂亮的尾巴低垂，心情极其不好。
“他？”冷双易好奇地问道：“车凤白？”
看着龙尾飞象点点头，冷双易笑着说，“方才他不是都说了，你完成任务就放你孩子离开吗？干嘛要死？”
“他总是这么说，但从来不履行。”龙尾飞象慢慢抬起头，跟冷双易对视，双眼流下滚烫的泪水，“善良的人族，请你把我扔出去吧，这是我唯一能救我孩子的机会了。”
冷双易的神情渐渐严肃，“你竟然真的想求死？”
龙尾飞象点点头，“我完成不完成任务都是一样的，但我死了，或许我的孩子就能获得自由。”
旁边的妖兽们听着一人一妖的对话，在一旁静静吃瓜。
这时，混沌青牛慢慢朝龙尾飞象走过来，“你死了，你的孩子就没有父亲了。”
“父亲有什么用？当然是自由更重要。我为了孩子的自由而死，永生无悔！”龙尾飞象的态度依旧十分坚定。
冷双易突然泣不成声，惊动了所有妖兽。
他想起了湖伯。
或许，湖伯当初本不用死，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甘愿牺牲的？
冷双易慢慢跪在地上，捂脸痛哭。
湖伯养自己这么多年，当然清楚自己根本不想离开罪人堡的心思，自己被韩老告知有机会离开后，每天想的都是不离开的理由。
他一直觉得，湖伯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自己的自由，湖伯才甘愿赴死的吗？
罪孽大陆的人没有来生，冷双易永远没机会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人族，你怎么了？”妖兽们将他围作一团，关切地问道。
“我……我的……养父……也是……也是为了我……才死的。”冷双易满脸泪水，哭到打嗝，跪坐在地上，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
妖兽们一片寂静，亲情的伟大在人与妖两族心中得到共鸣。
一头六角犀牛轻轻低头，用脑袋蹭了蹭冷双易，“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他们临死前告诉我，他们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看着我。”
湖伯没有来世，也会变成一颗星星吗？
冷双易慢慢抬头，看到的却是禁制，他这才想起来这方空间没有天地，当然也不会有星星。
“你看到了？如果你死了，你的孩子将来也会这样痛苦。”混沌青牛看向龙尾飞象。
龙尾飞象依旧很固执，“如果我的孩子将来会想这个人族一样自由，那我会死得很快乐。”
“或许，你不用死，也能达到目的。”冷双易浑身灵力转运，止住打嗝，看向龙尾飞象。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睛，冷双易说：“我也可以解除你的认主禁制，送你回归自由，然后告诉车凤白，你死了。”
“什么？”龙尾飞象的尾巴猛地扬起来，心中炸裂一团烟火。
冷双易慢慢站起来，“我可以接触禁制，让你的主人以为，你在这里死了。”
“人族，你真的可以办到？”旁边的混沌青牛向前走两步，鼻子几乎跟冷双易的鼻子撞上，看到冷双易点头，他又忐忑地问道：“那可不可以也帮帮我？”
其他妖兽也声音颤抖地求情，“我可以吗？我可以获得自由吗？”
冷双易不觉得放走那帮公子哥们的坐骑是件不好的事，于是欣然同意。
松叔的妖兽总结最后一篇，记录了两则秘法，一则是强迫妖兽认主，一则是强力抹除妖兽认主禁制。
冷双易拿出符纸和符笔，开始绘制灵符，这灵符不仅会减少妖兽的痛苦，还能减短抹除禁制的时间。
龙尾飞象第一个来，过程顺利，结果完美，冷双易信心大增，挥手让下一个妖兽过来。
— — — — — —
“你不能过去。”车凤白拦住要往大陆交界处冲的梦卿经，“我的坐骑死了，里面还很危险。”
公子哥们被灵舟自动带离到另一个大陆以后，梦卿经根本不能接受他们抛下冷双易的事实，大哭大闹地要回去。
所有人自然而然地阻拦。
在他们眼里，冷双易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在某个地方好好地躲着，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危险相救。
“你少骗我。”梦卿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冷双易重新跟自己说话，这次自己独自逃脱，生怕以后没得朋友做了。
突然，另一个公子哥捂着脑袋晃了晃，“我的妖兽也死了，看来里面真的危险。”
梦卿经满头汗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众人。
很快，他的脑子也疼痛了几下，他知道，自己的坐骑也死了。
他慢慢坐在地上，开始痛哭，“我刚才为什么没有让他上灵舟啊？我为什么要有侥幸心理？”
“哎呀，我花好大价钱才买到的六角犀牛啊。”旁边一个修士特哭丧着脸揉脑袋。
“你那最起码是买的，我的坐骑可是拿法宝换的。”其他人都哭丧着脸抱怨。
看来，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们待会儿只剩一点点路程的时候，你们就躲进我的灵兽袋，然后我一个人出去。”冷双易挨着摸妖兽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