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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天抬头望向那条长线，单手捏起一道剑诀，往前一指。
天际中，那剑气长线倾斜而下，飞向袁左。
袁左本想出手拦住那道剑气，可当剑气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却忽然收了手。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拦不下的。
现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字。
退！
他脚尖一点，便想要远离。
那道剑气砸在地上，激起一层气浪，袁左便赶忙朝后掠去。
但就在袁左以为自己躲过之时，却猛得瞳孔一沉。
古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丝毫不讲任何道理的便是一剑递出，将袁左逼了回去。
袁左万般无奈，只得赶忙将体内的妖气尽数涌出，抬手向着天际中的剑气而去。
一大团妖气瞬间在袁左头顶升出，冲向剑气。
可下一秒，袁左却绝望了。
只见那妖气在那剑气之前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顷刻间便被剑气驱散。
剑气将袁左彻底笼罩，袁左想尽了办法，却依然没能破开这道剑气。
更让他绝望的还在后面。
古小天丝毫没想过要给袁左任何的希望，对于朝廷的叛徒来说，他不配。
此时，古小天已经提着剑又杀到了袁左面前，毫不留情的一剑递出，刺进了袁左的手臂之中。
当时的袁左，虽在朝廷上被人砍断一臂，但后来加入万妖会后，他这条手臂便被人重新接了回去，如今古小天算是杀人又诛心，激起了袁左内心最沉重的疼。
袁左瞬间勃然大怒，不在管那三七二十一，体内的妖气开始肆意的涌动。
既然自己打不过你，那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他想要引动体内妖气，自爆而亡！
古小天蹙了蹙眉，哪能猜不出袁左的心思。
但对于这点伎俩，或许以前的自己会慌张，但现在却丝毫不会。
他立刻单手下压，将一股刚要冒出的妖气活生生压了回去，随后便是一剑挥出，斩下了袁左的手臂。
袁左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表情变得异常扭曲。
古小天趁势再出几剑，袁左的身体上立即便多了几道深深的剑痕。
此刻，袁左俨然成为了一个血人。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袁左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古小天抓住袁左的头，朝着后方冲去，将他的头重重的砸在墙上，丝毫不留情。
一下、两下、三下。
直至砸了第十下后，袁左那一双漆黑无比的眼睛又重新恢复出了眼白。
现在的袁左，已经丧失了任何还手之力。
就连他想要自爆而亡，都已经行不通了。
古小天揉了揉手腕，你别说，砸人还真是体力活，怪累的。
袁左瘫软的靠在墙边，嘴中不断有血沫涌出，双眼昏昏沉沉，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了。
沙家那边的战力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尽管有些人因此负伤倒地，但还是将袁左的那帮手下压制住了。
只是，此时的萧银银估计已经是跑出去了。
古小天揉了揉脑袋，看了眼天色，倒也不着急。
这才只不过过了半个时辰而已，时间还有很多，到时候在找她也不迟。
……
……
古小天提起袁左走回房中，从徐邈的房中搜出一壶好酒，直接洒在了袁左脸上。
袁左脸上的伤口被酒精碰到，疼的嗷嗷喊叫，意识也恢复了一些。
但当他看清楚是古小天倒得酒后，便连忙抬起仅剩的一条手臂，拍向自己的头颅，想要自尽。
可古小天哪会如袁左的愿。
他越是想死，我却偏偏不如他所愿。
古小天抓住袁左的手臂，笑道：“怎么，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自尽？”
袁左知晓自尽无望，便所幸开口道：“古小天，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古小天挠了挠头，“这我倒是信的，毕竟是曾经的武德营统领。”
袁左冷笑道：“既然知道了，那你现在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若是你在这样拖下去，保不齐会有什么变故。”
古小天哦了一声，只是平静道：“放心，你活不了，但现在你还可以在多喘两口气。”
说完，古小天便在袁左身上翻找起来。
很快，古小天便扯下一个腰牌，拿着手里反复看了看，笑道：“看来我还是头脑太简单了一些，这腰牌的设计的确不容易让人猜到。”
是的，古小天当初给徐邈的那块万妖会腰牌是他按照自己的猜想所找人做的。
当时只不过是想要用这块腰牌来哄骗一下徐邈，却没想到万妖会设计的腰牌，与他所设计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袁左皱了皱眉，不知道古小天的意思。
古小天收起腰牌，笑道：“你们万妖会之间，彼此应该都不清楚彼此才对，你说我要是假扮成你，混到万妖会里面去，会怎么样？”
袁左听完猛得一惊。
发现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立马起身，怒吼道：“你敢！”
古小天一掌拍向袁左，将他拍的猛吐一大口污血，恶狠狠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管我怎么做。”
袁左满脸的绝望。
从最开始刺杀太子，到今天，每一步都让他无比绝望。
他永远斗不过眼前这个少年。
而更让他绝望的，便是古小天说的那一番话。
若是他死了，倒也真的没什么负担，无非就是自己技不如人，让人杀了。
可等到万妖会成功之后，他的家人，都会获救。
但如今这样一来一去之间，自己的家人，或许真的难逃一死了。
诚然，就像是袁左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家人便是他所牵挂的东西，若不然，他又怎么会答应那个大人的请求，离开天牢，加入万妖会。
古小天啧啧道：“本来好好当你的武德营统领，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可惜啊，你的贪念害了你。”
袁左沉默着不说话。
古小天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想保住你的家人吗，袁左？”
袁左有想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古小天。
他做的这些事，每一条单拎出来，都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怎么到了现在，古小天竟然还会问出这种话来？
是他傻，还是我傻？
袁左哼道：“古小天，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你要杀便杀，没必要侮辱我！”
古小天无奈的摇头道：“袁左，此时此刻，你怎么就还是不明白，我是在帮你啊。”
“我若是真想直接杀了你，哪里会叫徐邈等到你见他的时候，通报我一声这么简单？”
闻言，袁左仔细的想了想，古小天确实说的有几分道理，古小天若是真想直接杀了自己，完全不必要绕这么大的一圈。
当时，古小天已经是从郎平嘴中知道了信息的，可他却并没有着急的传信给孙孤生，反而是一直等到了现在。
古小天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若是直接让孙孤生去找，便会很快找到，那袁左的家人必然早早就被抄了满门。
那时候，可真的就失去谈判的筹码了。
袁左的内心有些动摇。
他看着古小天的表情，并没有觉得古小天只是在套他的话，相反，他确信若是自己答应下来，古小天定然会保下他的家人。
袁左轻声道：“你真能保下我的家人？”
古小天笑道：“自然可以，你可别忘记了，我们古家在京都是什么样的地位。”
“人要懂得感恩啊。”
想要保下袁左的家人也很简单，只需要从监狱里拉出一批死囚走个过场就行，而袁左真正的家人则会被古家接近府里，到时候改头换面，便可以安然无恙了。
这件事情，即便孙孤生知道了，也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片刻后，袁左才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古小天直接问道：“当初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的人是谁？”
“是刑部侍郎。”
听到是这个回答，古小天有些意外。
区区一个二品官员，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原本以为，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最低都要是一品官员，甚至在往上一点，得是封了侯的人。
古小天继续问道：“他捞你出来之后，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袁左想了想，说道：“他只说了让我好好替万妖会做事，同时还嘱咐我，不要去打探大人是谁，也不要去打探朝中还有谁是万妖会的人。”
看着袁左的样子，古小天确信他说的就是真话。
不过，光是刑部侍郎去天牢中捞出袁左这一点，便让古小天不自觉的脊背一凉。
要知道，想要进天牢，最起码得是从一品的官员，二品官员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天牢的。
即便他们是拿着圣旨，但若是二品官员，天牢依旧不会放行。
也就是说，天牢之中，那个坐镇的武痴境之上的人，有很大的概率也是万妖会的人。
想到这里，古小天便不自觉的抿了抿嘴角，连天牢都被万妖会所侵蚀了，那别的地方的情况，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古小天拿出那封从郎平那里得来的信件，问道：“这封信是你写的？”
袁左点了点头。
“万妖会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袁左回答道：“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消息，才给郎平等人发的信件，让他们做好准备，至于万妖会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只有等到后日才能知道。”
古小天没有继续问下去，很显然，袁左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在万妖会眼中，这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
而他所知道的消息，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古小天缓缓提起剑，走到袁左身边，说道：“袁左还有什么遗言托我带给你家人吗？”
古小天虽然说会保下袁左的家人，但却绝没说过会保下袁左。
这种朝廷的叛徒，他不会留。
袁左轻声道：“我只求不要将我做的事告诉我家人，让他们今后好好活下去。”
古小天点头笑道：“满足你，袁左你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了，放心，我这次会给你个痛快。”
袁左缓缓闭上眼睛。
“多谢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