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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战袍以盖山河 第43章 重伤而归

作者:蜀地茶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03-25 00:06:0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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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兆眼前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有从小到大的兄弟,有敬爱自己的下属

    “还不行哦,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你要振作起来,闷葫芦。”最后是一张洋溢着烂漫笑容的少女的脸。

    “小七......”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柔兆的嘴唇动了动,口中传出一声轻唤。

    张海峰四人此时热血上涌,只看见他双唇微动,却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但吕轻寒身为四品六合境的武者耳力非凡,听得确实极为清楚,虽不知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但她心里的危机意识在这一刻正在拼命地告诉她,退!立即后退!

    吕轻寒遵从内心连退数步,下一刻,一抹亮光自柔兆身上绽放,刺破夜的黑暗,将周边照得透亮无比,宛若白昼降临。

    “屠维...”柔兆的右手之中,赫然多出一柄如虚如幻的巨剑。

    “怎么回事?”白志钧惊呼道。

    四名总旗想要撤退已是不及,一道剑气横斩而来,四人同时架刀格挡,皆被轰得口吐鲜血倒飞回去。

    吕焱魁凝视着绽放白光的柔兆,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见过,却又偏偏想不起来。

    随着四个总旗砸落在地,柔兆缓缓挺直腰身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用仅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阏逢...”,他的左手再次凝聚雷光,并转眼间化作长矛,狠狠朝着吕焱魁掷了出去,吕焱魁匆忙躲闪,却因雷矛来势凶猛速度极快,还是没能躲过去,被洞穿右胸插进了墙里。

    望着墙上如死狗一般大口呕血的吕焱魁,柔兆眼中满是失望之色,状态下滑得太厉害,以至于这一击的准头和力度都差了些意思,还是让吕焱魁避开了要害,没能一击毙命。

    见吕焱魁如此凄惨,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男人会痛打落水狗时,却见先前见过的那道耀眼白光再次亮了起来,随后又渐渐黯淡下去,而那人就站在原地,竟是一动未动,持剑少年望着柔兆的身躯略略皱眉,下一刻,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吕轻寒轻声问道。

    少年不语,径直来到柔兆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胸前,似是在验证心里的猜测,在得到证实后,用手轻轻一推,柔兆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毫无预兆地摔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李忠懦懦道:“死了?他死了吗?”其余人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他们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志钧却意识到不对,身体落地时的动静太轻了,果然,下一秒,柔兆的身子便渐渐化作虚影,随即又消失不见。

    吕轻寒轻呼道:“叠影迷踪!他逃了?”

    此言一出,叫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一战会这是这么的波折,他们既庆幸又茫然,不知那人是从哪来,又逃往了何方。

    提剑少年回过头,望着众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走了,你们没事了。”少年内心复杂,他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真正的恶人,反倒是那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红衣少年,让他看着心里别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厌恶、反感都有,光是听他说话就难受极了,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操着一口七八十岁的嗓音,主要是这个人透着一股邪气,好在他现在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在那人撤离之后,插在他身上的雷矛也消失了,此时的吕焱魁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还喘着气,只可惜那雷矛虽未能要了他的命,却以雷霆之力将他体内的经脉伤了个七七八八,若无药王谷谷主那等通天的医术修为,余生也只能当个废人了。

    少年忽有所感,目光从吕焱魁身上挪开,望向了张钟离,见他遥望西方,便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他知道,那正是青州城的方向,想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在看什么?”

    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传来,少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的吕轻寒,敷衍道:“没看什么,你不去看一眼你的同伴吗?我看他伤得不轻。”

    吕轻寒先是学着少年举头望向青州方向的夜空,见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才回眸一笑道:“确实什么也没有,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二爷爷暂时死不了。”她笑得淡雅恬静,却好似绽放的雪莲花。

    这少年似是不解人间风情,如此绝色站在身旁与他说话,他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吕轻寒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对方的冷落,只是无奈道:“我们的确是杀手,那人应该是与我的两位爷爷有着莫大仇怨,作为杀手,在杀人与被杀这种事上早已有了觉悟,接任务杀人,对我们来说,和农家小户为了吃一口饭杀鸡没什么区别,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但我也还是要为你方才救了我一命,来向你道一声谢。”

    “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少年听她言语真诚,便也语气一缓,轻声问道。

    吕轻寒柔声道:“我不知道,二爷爷也没能试探出他的身份,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他之前施展的那些手段,或许都不属于他自己,虽然他运用得很熟练,但我可以看得出来,那与他本身的实力并不匹配。”

    提剑少年闻言露出惊讶神色:“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有什么依据吗?”

    “我也是四品,与他交手时,我察觉到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至少是六合镜大圆满,半步化身境的实力,若以他自身手段来杀我二人,恐怕我和二爷爷,走不出三个回合便要去见我爷爷了。”吕轻寒道。

    少年诧异地盯着她绝美的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吕轻寒被他看得面似红霞,撇过头去羞赧道:“你看我作甚?”

    “你,四品?”少年道。

    吕轻寒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也因为如此,她的脸蛋反而更加滚烫,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张口,只得矜持的轻轻点头。

    “真是没想到,看你年纪与我差不多大,修为竟已达到四品了,元帅说得果然没错,天下英才数不胜数,须知山外有山,抬头亦有九重天。看来我还得努力啊。”少年莫名感慨起来,随后又问道:“你那个二爷爷应该也是四品吧,那人也是四品,你们两个打不过他一个?”

    吕轻寒感觉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少年却是浑不在意的继续问道:“四品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吗?照你方才说的,那人是巅峰四品,可巅峰四品也是四品,偏偏他还没用出自身手段,本该让你们占了便宜的,你二人合力之下怎还败得如此凄惨?”

    少女轻咬红唇,她所修炼的武学本该是清心寡欲,偏偏此时被这少年的几句话说得羞愧难当,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心里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是我学艺不精,我才入四品不久,二爷爷身上亦有隐疾,但我觉得,即便二爷爷全盛时期,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人的手段变化无常,自身又内力雄厚气机磅礴,我二人能保下一命都已是万幸了。”

    “所以说,是因为他太强了,而你们又太弱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吧?”这个年轻人好似不用嘴怼死别人,心里就不痛快一样,吕轻寒顿时后悔此番过来道谢的行为,她从没有过像此时这般被人当面削打脸面的经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少年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脊,似乎没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妥,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后我还得勤加苦练才是,不能让元帅觉得我也是这般废物。”

    这人刚刚...是不是骂我了?他一个小小七品锻神境,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吕轻寒本想呵斥他的无礼,但见少年面色煞白,气息紊乱,从头到脚被汗水浸透,想起之前他为了救下自己,几乎掏空了自己,后来更是用那种燃烧生机的方式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里一柔,不管这人是不是因为使团的存在才出手相救,终归是救了自己一命,念及此处,原本想要回怼他的话便咽了回去,轻哼一声,不再与这少年说话,她怕再说下去,自己便再无法修炼冥冰诀了。

    这时张钟离带着人走了过来,他方才正指挥人做好扫尾工作,收敛死去的兵卒尸首,忙完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对少年深深作揖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本官张钟离,此来是要多谢小将军搭救之恩。”

    “大人快快请起,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元帅帐下一小卒罢了,身为军人,见朝廷使团有难怎能袖手旁观,这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大人莫要如此。”少年道。

    听他一席话,张钟离面容和蔼,吕轻寒则是一脸无奈,这人原来也是会说好听话儿的,只是不对她说罢了。

    张钟离称赞道:“大将军治兵有方,若每个人都如你这般,何愁那晋国贼兵来犯我疆土?”

    少年闻言皱起眉头,张钟离自知失言,急忙道:“小兄弟勿怪,我所指的另有其人,并非是在暗讽雷将军,晋国贼兵夺我定州,百姓惨遭屠刀,妻离子散,这绝不是军队的过错,而是有人......”说着,他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吕轻寒。

    吕轻寒见他看着自己,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轻声道:“小女子先去看望爷爷伤势,便不再这里打扰二位谈话了。”

    她刚要离开,没走两步忽然顿住了,回头问道:“对了,还未问过你的名字。”

    “傅鸯。”少年道。

    吕轻寒道:“记住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待吕轻寒走后,张钟离捋了捋下颌的山羊须,说道:“此二人绝非善类,小兄弟日后还需多加防范才是,尽量还是不要与他们接触为好。”

    “小子自然省得,只是不知张大人方才所说是何意?”傅鸯道。

    张钟离叹了口气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军在前线与敌军交锋之际,是否经常发生被敌军料得先机挫败我军攻势的情况?”

    傅鸯闻言一惊,急忙道:“大人身在京城,如何知晓此等军情?”

    张钟离道:“说来我也是刚刚知道内情的,这些也只是我根据那人说的话,做出的一番猜测,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不过是想验证一下他说得是否是实情罢了。”

    “他?”傅鸯疑惑道。

    张钟离摇头苦笑,没有为他解答这个‘他’指谁,兀自抬头眺望青州城的方向。

    见他又看一次看向那个方向,傅鸯也和刚才一样,顺着张钟离的目光,同样看向青州城,愣愣出神。

    青州城,曹府别院,王令躺在床上睡得正酣,忽听门外传来响动,他纵身跳下床去开门,发现柔兆正站在门口,他纳闷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口信带到了吗?”

    他话音方落,柔兆突然瘫倒在地,吓了王令一跳,他急忙附身查看,如今的他在“苦心”研习了那本十两银子一本的《元隐周天之法》后,早已懂得经脉气络的运作,右手搭在柔兆的手脉上细心感受之下,惊讶不已,柔兆此时气机狂躁凌乱,几处大穴气淤受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是什么情况?去送个口信而已,怎会受伤,还伤得如此之重,关键是...谁伤得他呢?张钟离还是李忠,又或是路上遇到了别的什么人?不管了,赶紧给他疏通经络调理气机,不然就只能埋院子里了,等等...我是不是可以...”他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说着说着,忽地看向柔兆的面具,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只手已经悄然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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