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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敖欢欢叫了好几声，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她转过头去，才倏地发现，蟹十八的脸色有些青白。
她这才发现，似乎到了天门城以来，蟹十八的话语就少了许多。
敖欢欢心下疑惑，不免开口问道，“十八弟，你这是怎么了？”
蟹十八没说话。
倒是敖天苍哼笑一声，“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看到阴灵鬼魂，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说完，他两根手指轻拈，比划了一下，哈哈大笑，“十八弟的胆子，恐怕只有这么一点。”
蟹十八垮着脸，“放放放……放屁！”
这下连宋澜衣都笑了。
蟹十八这是吓得口齿都不清楚了。
宋澜衣一笑，敖欢欢和敖天苍纷纷大笑出声。
一个只有蟹十八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在插科打诨间，蟹十八也逐渐缓和过来了。
只是一想到这刺激莫名的天门城一行，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十九妹，你是怎么做到，面对这些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甚至是奇形怪状的鬼神不害怕的？”
宋澜衣只是笑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蟹十八拧着眉头，看着宋澜衣，痴痴道，“啥意思？”
敖欢欢白了他一眼，“叫你平日里不读书。这句话的大意，大概就是，皮囊不过是外在，任凭外在如何光鲜亮丽，死后也不过白骨骷髅。”
蟹十八勉强听懂，但代价就是被教训了一顿。
他有些不服气，“这明显就是佛教的偈语。你们平时让我读的都是儒生的书籍，哪里会看这些晦涩的言语？”
敖天苍干咳一声，目光游离，看向四周，随便起了个话头，“说起来……那个秃驴怎么不见了？”
话语刚落，敖天苍只觉得后背一凉，一阵幽幽的声音传来，“小僧就在这儿。”
在声音空灵，再加上周围全是灰暗的雾气，看不清来路，也不知道去路。
骤然有声音响起，蟹十八理科一蹦三尺高，嗷了一声，“鬼啊！”
宋澜衣回头望去，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黄泉河上的僧人。
她脑中灵光闪过，这才想起来，一直以来被她忘记的赌约。
她伸手一摊，笑眯眯道，“大师是来遵守诺言，教我洞察未来之法的吗？”
僧人缓缓摇头，“小僧不能传授你洞察未来之法。”
话刚说完，他锃亮的头皮就感觉一凉，一种若隐若现的危机感，一直萦绕在他左右。
僧人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脑袋，然后感觉这个动作有失他的气质，不着痕迹地又放下手来。
只听得他认真解释道，“并非是小僧毁诺。而是若要洞穿未来，首先要经过佛门醍醐灌顶，启发一种智慧，进而打开‘观照力’，有窥见未来一角的能力。这一点，小僧做不到，小僧师父却可以。”
洞穿未来的能力……说实话，宋澜衣还真有些眼馋。
只是她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妖僧不怀好意，“你师父在西域佛国，我们如今在东海，相隔十万八千里，如何能到达。”
僧人掸了掸袍子，淡定道，“所以小僧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会跟着施主一起走。”
敖天苍几人和宋澜衣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这妖僧……不怀好意啊。
明显就是以洞察未来之法，来诱惑宋澜衣，以此达到同行的目的。
然而推算未来之法太过珍贵，就算这是阳谋，宋澜衣也不得捏着鼻子认了。
心头想法急转，宋澜衣哪怕心中已有决定，但面上还一副沉吟的样子。
拿乔，她是专业的！
果然，僧人被那清凌凌的目光一看，便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他心下赧然，犹豫片刻，还是在宋澜衣的“凝视”下，吐露出真实想法：
“除此之外，我想阻止你在将来多造杀戮。”
宋澜衣挑了挑眉头，知晓此人固执己见，对她的刻板印象是难以改变的。
故而她只是轻笑一声，“你当你是谁？萨埵太子？释迦牟尼？”
说完，她便大步流星，朝前方走去。
僧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眼见宋澜衣渐行渐远，咬咬牙，还是跟上了。
只剩下蟹十八在原地抓耳挠腮，冥思苦想，“释迦牟尼我知道，只是这萨埵太子又是谁？”
敖天苍冷笑，“蠢货。萨埵太子乃是佛教经典中的人物。释迦牟尼割肉饲鹰，萨埵太子舍身饲虎，这你都没听过。”
蟹十八感受到了来自知识的降维打击。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再次达成！
阴司之外的路，仿佛蕴含着某种幻境和暗示，不知不觉间，几人就走出了天门城，甚至离开了龙骨密藏的范围。
等再次放眼望去，此地距离龙宫，也就几百里的路程。
蟹十八再回首看向来路时，却只能看见一片深蓝的海水。
他满脸惊奇，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在那琢磨，“路呢？路呢？”
龙宫。
宋澜衣刚走到宫殿附近，就听到几道老迈却不失豪气的声音。
“卒！”
“兵！”
“炮！”
“将！”
“杀啊！！”
宋澜衣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里面打起来了。
等她推门一看。
秦公大马金刀坐在一侧，手执一颗棋子，正在皱眉思忖下一步该往哪放。
反观另一边，这位来者的身份，确实让宋澜衣吓了一大跳。
他不是被人，正是龙宫之主——龙王。
此时这位等同于圣人的存在，居然乐呵呵地坐在石凳上，笑眯眯地看向秦公，“小秦啊，你这象棋功夫还不到家，这棋艺还得琢磨琢磨。”
一向被人尊称的秦公，结果到了龙王口中，一下子小了一个辈分，变成了“小秦”。
关键秦公还不敢反驳什么。
他心中腹诽，这龙王忒可气，仗着自己活得时间长，就一口一个小秦，下棋的时候，更是杀得他片甲不留。
可恨！
可恶！
正当秦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根素白的手指，点在棋盘上一处。
“秦公，下这里。”
ps：这本书有点借鉴明背景，明朝时已经出现了象棋，所以这里也出现啦。还是那句话，架空，莫考究，爱你们，么么哒。待会还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