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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是一品女官 正文 第69章 谈判破裂

作者:逆着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2-11-05 08:07:0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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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李思脑子里自动浮现了《琵琶行》里那几句背的滚瓜烂熟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琵琶弹的是荡气回肠如泣如诉。

    这才是艺术啊。

    李思第一次觉得琵琶竟然能如此好听。

    直到满天掌声将李思惊醒。

    “好!”

    李思击掌。

    忽而弦声轻柔了起来,让人无端产生种缠缠绵绵的感觉。

    流云朱唇轻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去。

    一开嗓李思被惊到了。

    这声音,这戏腔。

    给他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让他有种天灵盖被击穿的感觉。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绝了。

    短短几句词,反复吟唱了三遍。

    每一遍的感受都不一样。

    尤其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被反复唱了两遍。

    一种闺中痴女盼君归的画面感扑面而来。

    他前世是听过这首歌的,总感觉缺了那么点韵味。

    现在他多少明白了一些,缺的,大概是这种完全融合的唱腔吧。

    李思很想赋诗一首,可惜,他不是那块料。

    “侯爷好大的架子。”

    一名中年男子口气不善的说道。

    被吓了一跳的李思自然没好气了:“你谁啊你?”

    旁边站着霍渊,这男子的身份自然不难猜。

    不过既然是重点打击对象,那李思当然没必要和他客气。

    “你...”

    欧阳添彩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位是江南欧阳氏在京都的主事人,欧阳添彩。”

    霍渊抢在欧阳添彩发火前介绍道。

    “哦,你就是欧阳添彩?”

    李思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听霍东家说你找我?”

    “我找麒麟侯谈谈绢帛布匹的售卖价格...”

    “流云大家下来了。”

    “哇,流云大家还是那么温婉。”

    离得近了,流云身上那种特有的气质

    忽然爆发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添彩的话。

    他看了眼正往这边走来的流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流云走到李思身前方才款款行了一礼,轻声道:“不知李公子觉得这首鹊桥仙唱的如何?可有需要调整的之处?”

    流云没有喊李思的爵位。

    “太好听了。就像...就像...”

    “简直就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李思想了半天,总算想起这句话,脱口而出。

    “如听仙乐耳暂明...好,侯爷说的好。”

    旁人喝彩。

    “公子谬赞,流云愧不敢当。”

    “真心话。”

    李思由衷说道:“便是之前的琵琶曲也是弹的荡气回肠,令人不觉间沉醉与大家的乐声中。”

    “怕是都听不懂吧。”

    欧阳添彩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思都懒得搭理他,而是朝流云笑道:“大家若是有闲暇,不如坐下饮茶?”

    “那边叨扰了。”

    流云也不客气,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老鸨很为难,但在李思目光下,又不得不为流云大家拿了茶盅来,续上杯茶。

    “我听大家...”

    “公子若不嫌弃便唤小女子流云吧。”

    “呃,那固然好。”

    李思笑了笑,接道:“我方才听流云姑娘唱了三遍,每一遍给我的感受都不一样。

    第一遍唱的是男女久别重逢的欣喜。

    第二遍唱的是离别难舍但却期待终有相逢日的信念。

    第三遍唱是相思缠绵,空闺痴怨的复杂情绪。”

    “公子果然对音律颇为精通。”

    流云大有知音之感。

    “不敢说精通,只是略懂。”

    李思老脸不红,吹牛嘛,吹久了人就麻了。

    “流云有个不情之请。”

    流云犹豫了许久忽然说道。

    “请讲。”

    “不知那首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可有完整的词?”

    流云顾盼生辉的双眸落在李思脸上,满怀期待中又有着忐忑。

    “自然。”

    李思朝老鸨道:“拿纸笔来。”

    老鸨眼睛都亮了。

    这麒麟侯要现场赋诗?

    才子佳人,千古绝唱的戏码本就是青楼最大的噱头。

    也是每一个老鸨可遇而不可求的梦想。

    须臾之间笔墨便被取了过来。

    “我帮公子研墨。”

    流云起身。

    能让流云大家研墨,这一幕羡煞在场的读书人。

    李思可没有这个觉悟。

    捏着笔欣赏流云研墨。

    不得不说,流云的名字就很绝。

    一套简单的研墨都做得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大概,这就是气质的魅力吧,让她的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却又不落俗套。

    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心思。

    “公子,请。”

    李思收回心思,提笔蘸墨。

    回忆了一遍《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的内容后,这才笔走龙蛇。

    已有书生围了过来。

    他们实在很好奇,写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麒麟侯,又有何种诗词问世。

    雨打梨花深闭门,辜负青春,虚负青春。

    李思写一句就有人念一句。

    赏心乐事共谁论?

    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别人是笔走龙蛇,李思自己大概只能算笔走蛇虫。

    这一幅字谈不上难看,但与李思忽然冒出尖的才名一点都不相符。

    流云却是越看越欢喜。

    这种闺怨诗词最适合她这种多愁善感的人。

    “可否请公子将墨宝赠予流云?”

    “呵,丑了点吧,流云姑娘若不嫌丑,拿去便是。”

    流云将纸拿了起来,晾干后这才小心收入怀中,开口道:“等流云谱好新曲,再邀公子来品评。”

    “那敢情好。”

    李思笑道。

    “曲也听了,诗也写了,闲话也说完了,侯爷现在应该有闲暇聊聊布匹买卖的事了吧?”

    欧阳添彩阴沉着脸问道。

    他可是江南欧阳氏在京都的主事人啊。

    何曾被人这般轻慢过?

    “你怎么还在这?”

    李思皱眉道。

    “公子还有事,那流云先告退。”

    “曲谱好了,记得派人到侯府或者解忧杂货铺通知我一声。”

    “公子放心。”

    好在流云终于离开了。

    若是他们再聊个两句,欧阳添彩头顶估计要冒出火苗了。

    他真的想打人。

    “你卖你的布,我卖我的布,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李思不耐烦的说道。

    “天下人做买卖都为了逐利,侯爷将又何必将布匹卖的那么便宜,赔本赚吆喝呢?”

    “谁跟你说我赔本了?”

    李思的反问一下让欧阳添彩愣住了。

    这不是常识吗?

    他欧阳氏几代人都是做布料生意的,成本几何他还是清楚的很。

    他相信李思就算没亏,但也绝对没得赚。

    “布帛成本几何我还是清楚的,侯爷又何必在这事上嘴硬?”

    “嘴硬?”

    李思有些无语了,但也懒得解释。

    欧阳添彩继续说道:“洛朝一直以来都是钱帛并举,这么多年来一匹绢帛的价格几无波动,侯爷突然这般低价出售绢帛,乱的可不仅仅是绢帛的行市,而是整个洛朝的物价。”

    原本一匹绢可当3300钱使用,可如今,2500文都抵不上;一匹原本300文东麻葛,如今市面上只认可230文。

    这让有大量存货的欧阳家大大受伤。

    搁在现代,这叫存货贬值。

    “这话有意思了。我卖的是布匹,是绢帛,至于百姓买去做衣裳也好,做钱帛易物也罢,于我毫不相干。”

    李思看着欧阳添彩,接道:“而且,百姓本来就没什么银钱,能从解忧商铺的布匹里赚点差价,我这个做侯爷的也是乐见其成。”

    “欧阳家是几百年底蕴的世家,真要狠下心来降价出货,解忧杂货铺又能撑得了多久?”

    欧阳添彩眯起了眼接道:“别看侯爷的盐和酒卖的好,要知道,六大世家进退同幅,若是联合起来降价,到时候侯爷没了进项填补亏空,却不知能撑得了多久?”

    “六大世家同进共退?”李思笑了,“同荣简单,共损可就难了。不信?不信咱们走着瞧。”

    李思起身,时辰不早了,他准备回府了。

    明日还约了晚晴去考察洛河呢。

    “欧阳氏可不仅仅只有绢帛。”

    “忘了,你们的印染也是独树一帜。”李思笑了笑,反问道:“那就走着瞧不。”

    “侯爷真要一意孤行?”

    “咱们骑驴看剧本,走着瞧吧。”

    很显然,谈判破裂了。

    欧阳添彩目光阴鸷的看着李思大摇大摆的走出浣花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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