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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舟半夜清醒过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身上换了睡衣。
床头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画了一个肩头，然后写着‘如果水冷了，门边是饮水器’。
韩舟看了一眼压着纸条的杯子，又看了看这非常大的房间，靠着门的位置，安装的冷热三用滤水器。
韩舟喝了一口水，坐了起来。
左右打量。
关键是，这儿特么是哪儿啊？
这像是某个小青年的房间。
墙壁上贴着大大的电影海报。
是一部大约八九年前的国产武侠片的海报。
像是新帖的。
房间里找不到照片什么的。
韩舟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
这是一栋别墅。
正看着呢，门打开了。
开门的人发现房间里开着灯的一瞬间，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鬼头鬼脑的探头往里面看。
韩舟歪头：“王楚阳？”
王楚阳一脸悲愤：“我就去个训练营，现在房间都不属于我了？！”
韩舟：“哦，原来这是你家啊。”
韩舟明白这是哪儿了，这不王希雅家嘛。
不过韩舟酒醒后，脑子并不混沌，虽然有点轻飘飘的，但是脑子很清醒：“所以，你是怎么回来的？”
王楚阳尬笑：“啊，我那什么……我就……嗯。”
很明显是从训练营溜出来的。
进入节目第一天王楚阳就说自己姐姐是节目投资人之一，是说给观众听得吗？
那是特么说给训练营那些工作人员听的。
谁敢管他啊。
王楚阳推开房门，笑嘻嘻：“我回来拿个东西。”
韩舟疑惑：“拿什么？”
王楚阳打开了衣柜门，从里面抱出两个盒子。
两个有包装纸包裹过的盒子。
都不是很大。
像是……生日礼物？
王楚阳：“小枚生日，我要给她送个礼物。”
韩舟捏着下巴：“小枚？”
想了半天，韩舟想到了：“哦，袁小枚。”
王楚阳拿上礼物，转身就走：“溜了溜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把其中一个盒子给了韩舟：“这个是给我姐的，我姐今天生日。”
“帮我转交给她。”
韩舟愣了一下，随后询问：“你姐，今天？四月二十日？”
王楚阳认真点头：“对啊，伱不知道吗，算了我先溜了。”
韩舟拉住王楚阳：“两个一样大的盒子，你确定没拿错？”
王楚阳：“害，我让吴妈帮我放好的，肯定不会出错。”
“一个红色，一个绿色，怎么会弄错呢？”
韩舟点头：“行吧。”
王楚阳：“我先遛了，要不然赶不及回训练营了。”
韩舟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了。
很明显，王楚阳现在要赶去燕京电影学院送礼物给袁小枚。
韩舟也睡醒了，点了一支烟，走了出去。
王希雅家韩舟还是第一次来，所以走出来后，路都找不到。
她家……太大了。
溜了一圈，才到了一楼院子，在花园里，韩舟看到了估计也刚刚起床的保姆阿姨。
保姆阿姨明显知道韩舟是谁，笑着问：“睡醒了吗？”
“要不要喝粥？”
韩舟活动了一下肩膀：“等会儿吧，谢谢。”
简短的交流后，韩舟独自在院子里开嗓。
差不多开嗓完了，韩舟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来一看，韩四叔打来的。
“四叔。”
韩四升：“今天有军方代表过来，你早点过来。”
韩舟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这片子有军方代表过来参与审核，很正常。
“好，我马上就出发。”
挂了电话，韩舟就找吴妈：“王希雅睡的哪个房间啊？”
吴妈：“啊？”
“我帮你去喊吧。”
韩舟也跟着上了楼，看吴妈敲了其中一个房间门，韩舟进了王楚阳房间，把礼物拿了出来。
房门打开，穿着可爱棉睡衣的王希雅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韩舟把盒子塞进王希雅手中：“我要去华影集团，你车借我用下。”
王希雅愣了一下睡意消散：“几点了？”
韩舟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二十。”
王希雅：“要堵车，赶紧出发吧。”
然后回头就去拿钥匙，拿上钥匙，就带着韩舟下楼。
韩舟看到王希雅的车，尬住了。
一辆跑车，韩舟头探进去看了一下，连档杆在哪儿都没找到：“这玩意儿……开不来。”
王希雅急匆匆坐户内电梯上楼，过了会儿拿下来另一把钥匙。
车库还停着另外一辆商务轿车，不过是王希雅她爸的。
韩舟拿上钥匙开着车就走了。
上了楼，王希雅清醒了一点，拿出韩舟给自己的盒子：“嗯？”
“他知道我今天生日？”
王希雅拆开盒子。
打开盒子后，王希雅两根手指头夹着一条蕾丝小裤头，歪着头打量着。
把小裤头放到一边后，看到里面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王希雅脸上顿时布满红晕。
……
与此同时，晨练结束的袁小枚回到了宿舍，拿出了盒子，打开了礼物。
盒子里，是一个特别丑的小钥匙挂件。
里面有一张卡片，印刷字体，写着‘丑姐姐，生日快乐呀！’
袁小枚看着卡片，气不打一处来。
咬牙切齿：“王楚阳！你这个王八蛋！大清早打电话叫我拿礼物，就是这个？！”
袁小枚只用了五秒钟，就在脑子里预演了一百个如何弄死王楚阳的方法。
……
与此同时，王楚阳终于在新一天的集合训练赶回了训练营。
林见秋：“送了礼物了？”
“能成吗？”
王楚阳笑了：“我是谁？海淀情圣周柏云你知道吗？”
林见秋：“你认识？”
王楚阳：“不认识。”
林见秋：“……”
“那你提他干嘛？”
王楚阳咧嘴一笑：“就算周柏云来了，也得跟我学一学，如何了解一个女人的内心，我告诉你，这学问可深了。”
“我那礼物，小枚一打开它，就会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然后就把小爷我代入进去了，女人都喜欢流氓而不是翩翩公子你懂不懂。”
“然后啊我到时候再告诉他，其实卡片里还有个小秘密，让她知道我的礼物不只是糊弄，而且费了很大功夫的，然后一感动啊，哇哈哈哈哈！”
“这么了解女人吗！？”林见秋：“那你了解李欣琪老师现在想干嘛么？”
王楚阳抬头，就看到李欣琪正在对着自己两人笑，笑的自己发毛。
“我猜她想打我们。”
……
韩舟到了华影，算是没有晚到，在九点之前就到了。
不过这点路开了一个半小时，有点折磨。
华影的人带着韩舟到了候客厅，过了没几分钟，又带韩舟去大会议室。
在这里，韩舟看到了一些名号很熟悉，但是以前没见过的人。
比如龙旗传媒最知名的音乐人郑小军。
比如大盛娱乐的音乐总监巴布尔。
巴布尔是蒙古族的，不只是音乐总监，也是很厉害的金牌制作人，同时也是作词家。
不过，巴布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反而是郑小军看上去像蒙古族，大串脸胡，小辫子，很壮硕。
很快，韩四升和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倒不是武职军官，而是文职军官，隶属于东南文工团。
这一次的《冲锋号》是东南军区参与了制作的，不过军方不经商，他们只提供场地和设备，并没有参与分红一类的事情。
这个电影，华影很看重。
韩舟看完这个电影的无配乐版本，只能感觉，这个世界也是有能人的。
这部电影，和传统主旋律大片不太一样。
一般主旋律大片，都是讲一些比较悲惨的故事，或者惨胜，来表达先辈的不容易。
而这部片子比较特殊。
他是大男主电影。
故事脉络其实也比较简单。
大意就是在二次大战时期，一个学生兵，应召入伍，但是路上被袭击了，没能去到国民前线，而是来到了我军。
而救他的人是一个司号手。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在最开始，他是抵触这群看起来土包子没有什么武器弹药的士兵的。
自视甚高。
一直到真的上了战场，他才知道自己读那一肚子书，没有一本是对打仗有用的，自己就是个累赘。
但也就是这一次战争中，司号手在吹号进攻的时候，被小鬼子击中了。
因为司号手给他讲过，正面进攻必须要有司号手的号声引导。
所以这个时候，他捡起了小号。
而这小号一响，就是一辈子。
从二次大战，到解放，到棒子半岛。
这个过程中，以他作为大男主的同时也是以他作为观察视角，谱写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事情。
一直到他退伍。
故事的最后不是电影内容，而是写实。
导演组邀请了这个角色的历史原型中的一位，前来拍摄。
但是很遗憾，这位原型因为年纪过大，在开始拍摄前，就逝世了。
所以，由他的孙子带着当年那柄小号，到了燕京来。
算是纪实彩蛋了。
韩舟只能说，这部电影的场景不输给前世看过的任何主旋律战争片。
而且故事内容因为是真实改编，所以有血有肉，是非常丰满的故事。
而这样的电影，配乐就非常难以处理。
按道理，配乐都应该是当年那个时代的军歌才对。
但事实上，这又不是一部单纯的主旋律电影，同时也是一部战争大片，属于商业片范畴。
所以，配乐又要契合，又要新，又要有内涵。
这种活儿，比给晚会写歌还让人头疼。
关键是，参加竞标的还很多。
而且，不是说在矮子里面拔高个。
如果这一批不满意，韩四升可能会去找老一辈的作词作曲家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就随便把配乐交出去了。
在简短的交流后，会议就进入了主题。
郑小军登台，开始播放剪辑的片段。
剪辑好的视频，就是需要配插曲的几段，当然，也有需要纯音乐配乐的片段。
韩舟品了一下，郑小军的配乐风格大开大合，就是冲着‘炮火’‘铁血’两个词去的。
郑小军演示结束后，文工团的代表也和华影的人一起闷头讨论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个独立音乐工作室的配乐。
他们的配乐比较现代化，时尚感商业感有了，但是那种朴素的气感不够，还有就是歌不够硬。
韩舟瞥了一眼，看向了巴布尔。
巴布尔此时也看向了韩舟。
很明显，现场除了郑小军之外，两人互为对手。
巴布尔当然知道《一见倾心》名声大振的韩舟。
韩舟笑着示意了一下。
巴布尔起身去演示去了。
而郑小军的铁血风格不同，巴布尔的音乐柔一些。
除了表现战争，也表现了个人情感上的一些东西。
韩舟都有点惊讶，如果拿《长津湖》的配乐和他斗，搞不好要输。
因为韩舟空有《长津湖》的配乐，但是没有一个刘老师能唱出那味儿。
不过，韩舟听完巴布尔的演示，知道自己稳了。
自己拿出来的东西，绝不是这种水平可以赢的。
虽然这已经是顶级音乐了，但距离历史级，还差一个层次。
一个个演示结束。
韩四升看了一眼单子：“下一位，新世界娱乐，韩舟。”
韩舟上台时，韩四升还笑着：“第一次做主旋律配乐，不要有压力，好好展示。”
韩舟认真的点头，才把自己的U盘插进了电脑。
然后开始找。
很快，韩舟开始播放文件名是MP3而不是AVI的文件。
众人都有点疑惑。
韩舟：“不好意思，我写了两首插曲一首主题曲，但是没有国家乐团和军乐队的配合，我个人找不到资源能演奏这三首曲子，所以，只有小样，没有剪辑版。”
众人都有点疑惑。
业内人士大概都知道，韩舟接手了速通的部分遗产，按理说乐手是足够的，做不出几首歌来？
韩舟点开了第一首插曲：“这一首需要童声合唱团或者最顶级的童声独唱，这首小样是找公司一个员工家的小朋友唱的，音可能不准，不过伴奏没问题。”
歌曲开始播放，郑小军整个人都傻了。
巴布尔战术后仰。
这他妈是接任务写出来的歌？
不是吧？
大家吃饭而已，你犯不着吧？！
你特么想得奖啊！
第二首歌播放时，巴布尔明白了，这狗日的不是想得奖，是想把明年所有电影奖项的音乐奖配乐奖全部包圆了。
韩舟还很抱歉的解释：“不好意思各位，这首歌需要军乐队合唱团才能唱，我找公司的乐手合唱没那味儿，给大家添堵了。”
第三首歌开始前，韩舟：“不好意思，这首是交响曲，目前只有钢琴版，小提琴四重奏版本，我公司养不起交响乐团，得国家乐团来才能演出，实在抱歉让大家听了个草稿。”
当音乐响起来时，韩四升恨不得抱上土炮找米国拼了。
演示完了韩舟鞠躬：“不好意思，小家小户，养不起那么多专业乐手，献丑了。”
韩四升笑了笑：“如何？”
文工团代表：“韩舟，有兴趣加入文工团吗？”
韩舟挠头：“我开了家公司。”
文工团代表很遗憾：“哦，这样啊。”
郑小军已经把写会议纪要的本子合上了。
这还记什么记，已经G了。
这还需要商讨结果！？别了吧，大家不想跟着继续挨打。
打一次就够了，服了服了，不需要第二回合了。
上来梆梆三记重拳，都快给打死了，给个干脆的吧。
本来今天就是个演示，接下来还需要商讨，还有选好后，还要让导演听，导演觉得合适，然后要报上去，给三个不同的部门交换意见的。
不过今天韩四升还就独断专行了。
“好，那麻烦各位来一趟，《冲锋号》的配乐，就交给新世界了。”
“各位有异议吗？”
郑小军：“甘拜下风。”
巴布尔：“支持这个决定，我们不配。”
韩舟笑着拱手：“承让承让。”
“险胜险胜。”
“您的也写的不错。”
“您的配乐也很精彩。”
“一起努力。”
一群人鼻子斗气歪了。
走出门后，郑小军看向巴布尔：“看出来没，这兄弟的风格。”
巴布尔疑惑：“风格？三首曲子风格都不同，有什么一致特点吗？”
郑小军：“我是说这个人做事的风格。”
“第一次帮人做专辑，一张《一见倾心》直接打死整个歌坛，一专封神。”
“现在第一次接主旋律配乐，又是一拳直接打死所有人。”
“他是不是每次干什么事儿，都喜欢用最大的力气，打的所有人都不敢和他争？”
“这种算是喜欢出风头吗？”
巴布尔：“出风头？这就说笑了。”
“他就算趴在地上，都比别人高出两丈来，想不出风头都不行。”
郑小军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吃枪药长大的吗？”
巴布尔耸肩：“这搞不好是吃钢琴长大的。”
两人相视一笑。
然后各自走了。
马德，不笑还能怎么样？哭吗？
那也得惜败才有哭，有惋惜的价值啊！
这他妈上去就给削了一顿，打蒙了都，哭什么哭？
办公室里，华影几个领导还有文工团代表拉着韩舟坐在一起聊着。
韩四升拍板：“人员都联系上，这几天你就把三首插曲先做出来，其他配乐如果还差什么，跟我说，我去调配资源。”
正聊着呢，电话来了。
韩四升接起电话，另一头的人声音之大，不用开免提，周围都没有一个人听不见的。
“就是它了！一定要选这个音乐！”
“谁写的啊？人在不在，我要和他聊聊！”
“用这几首曲子的话，电影最好重新剪辑一下，我要和他聊聊，看看怎么重新剪辑！”
韩四升：“谢大秃瓢，我耳朵不聋，喊什么喊什么，耳朵差点炸开！”
电话另一头谢辅：“￥%……#%……@”
韩四升伸长了耳朵：“什么玩意儿！？没听清。”
谢辅大声：“你还说你不聋？”
而韩舟听到后大概确定了，电话另一头肯定是谢辅，第四代导演中硕果仅存唯一油箱还有油的那位，人称谢老虎。
也就是他比韩四升还高半代，敢和韩四升这么说话。
不过也是因为当初韩四升拍摄《长江岸》时，和他一起合作过，几十年的老兄弟了。
一番交流，确定了下来。
韩舟明天就去一号乐团做这几首歌曲的正式版本。
到时候，谢辅也会去。
……
一天已经翻看了八回礼物的王希雅终于发现了卡片的秘密。
卡片有一个夹层。
打开夹层后有一张卡片。
整形医院楚医生。
王希雅心中的那些个害羞啊期待啊各种各样的情绪啊，都转化成了疑惑。
吴阿姨敲门：“希雅希雅！”
王希雅光速把蕾丝放进盒子去开门。
吴阿姨张开双臂比划：“韩先生，抱着这么这么这么大一个毛绒哈士奇玩具上来了。”
电梯门打开，穿着西装的韩舟，使劲想要从毛绒哈士奇巨大的身体后露出头来。
王希雅看着想笑：“这是什么呀？”
“生日礼物啊，希雅生日快乐！走，我请你吃大餐去。”
王希雅疑惑：“礼物？那早上那是什么？”
韩舟：“哦，那是王楚阳给你的礼物，忘了说了。”
王希雅更疑惑了：“嗯？”
王希雅多聪明，很快就想到了所有。
王楚阳怎么可能自己准备礼物，肯定是让吴妈准备的，吴妈准备了礼物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肯定是送错了，因为王楚阳每年都会送一个很丑的钥匙扣给王希雅。
今年不可能换了，所以一定是拿错了。
所以，为什么？
王希雅歪头隔着二哈和韩舟面对面：“你知道吴妈红绿色盲吗？”
韩舟：“？？？还有这事儿？”
“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吴妈自己也不懂什么叫色盲……”王希雅顿了顿，明白了过来：“所以，王楚阳谈恋爱了？！”
“早恋？！”
韩舟从二哈毛绒玩具腋下伸出头来：“嗯？你怎么知道？”
“嗯，不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谈恋爱啊，你在哪儿知道他早恋的？”
“不过王楚阳实岁十八面向二十五，说不上早恋吧？”
吴妈：“你们隔着一条狗聊天不累吗？”
王希雅看向这条巨大的二米多长的哈士奇毛绒玩具。
果然，这才是韩舟的风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