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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姑娘。」
似乎想到什么，冷映秋停下脚步，「沈夫人，快请下马车。」
沈漾扶着小蝶的手下来，熟络的打了声招呼。
红衣往前不是没来过武家，不过头一回以这种身份。
她还挺紧张，咽了口口水，「冷夫人。」
冷映秋脸上都快笑出花了，答应的甜腻，「哎，红衣姑娘，冷不冷，到屋里坐会。」
她挽着红衣的胳膊，红衣有些僵硬。
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沈漾，沈漾作为一个已婚少女，不露声色的冲她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拎着裙摆，低声同身后的小蝶和雁儿说话。
武都带着傻笑，落在最后，小厮赶着马车进去。
管家熟门熟路的关上大门，「先把车子停到院子里，对对对，往旁边，别压着少爷准备的花。」
「哎，少爷呢。」
武少爷：……我在门口。
武琼整理着衣摆上的刺绣，把腰带往上努力绷直，听见外边说话，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双手背在身后，作为一个大男人，他不好意思和冷映秋似的到门口迎接。
但也一直关注着外边的动静。
眼下急急忙忙的让丫鬟赶紧准备茶水，冷映秋挽着红衣先进来的，沈漾落在后边，双方打了声招呼。
冷映秋有意多和红衣说说话，武琼则是关心了一下边关的情况。
大宁如今安稳。
兵将们也不必提心吊胆，拿到手的俸禄有的寄回家里，有的自己花用。
左右比以前好过许多。
武琼单手搭在腿上，感叹似的，「边关不能离了谢将军。」
武都靠着红衣坐下，一只耳朵听着母亲和红衣聊天，一只耳朵关注着武琼和沈漾。
闻言他接了一嘴，「边关的兵将也只认谢将军。」
他在军营到底待了几年，说的也是实话，但同样的，这也是为什么凌文清一直不敢立谢水韵为皇后的原因。
谢家背后有百万将士。
但凡谢言川有反叛之心，扶持着凌育上位。
哪还有他凌文清的活路。
沈漾抿了口茶水，笑笑没有说话。
红衣拢在袖子下的手指戳了下武都的手背，她有意提醒，武都这个在家里谁都不服的刺头，竟当真乖乖垂下眼睛。
落在冷映秋眼里，她不像别的父母那么护犊子，反而一脸迫切，恨不能立刻把红衣娶回家。
好好管教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带来的礼物卸在院子里。
沈漾似是无意提了一句，「说起来有些惭愧，从边关回来，我昨天晚上累的直接就休息了。」
「这些东西是红衣姐特意出门采买的，不知可合武大人冷夫人的心意。」
冷映秋从头到尾只听见那句红衣特意出门采买的，她松开红衣的胳膊，笑着点头。
「自然是合心意的，红衣这姑娘就是细心。」
「来人。」
丫鬟端着托盘出来，漆木的底座上边放着红玉的簪子。
古代的这些大户人家，好像总是少不了世世代代的传家宝。
冷映秋将簪子拿在手上，轻轻拍了拍红衣的胳膊，她勾起嘴角，沈漾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明白冷夫人这是要煽情了。
「红衣姑娘，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武都以后交给你，我也放心，你们好好过日子。」
「他若是有不听话的地方，你尽管教训，拿鞭子还是拿棍子都行。」
红衣有些茫然，武都在旁边搭腔，「对对对，不要对我心软。」
冷映秋推了下他的脑袋，「这簪子是武家传下来的，我现在将它给你，不是让红衣姑娘紧张的。」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由你们自己决定，我和老爷绝不过多干涉。」
冷映秋的掌心温热，红衣看着手里的簪子，思绪还没转回来。
冷映秋已经去和沈漾说话了。
当初要不是沈漾把武都送到边关当斥候，他现在还是明悟城人人厌恶的小霸王。
也遇不到这么好的红衣。
冷映秋心里一直惦记着沈漾的恩情，她这一走，这边只留下红衣和武都。
武都是怎么看红衣怎么喜欢。
单手托着下巴，红衣有些别扭的压低声音。
「这个簪子，是不是有点太过贵重了。」
武都摇头，学着她说话，「不贵重，我娘给你你就拿着，什么都不如你重要。」、
簪子的尾尖戳着掌心，微微发疼。
红衣定了定心思，「那要成亲吗，先说好，就是成亲了，我以后也要跟着主子的。」
她从十八岁就开始保护沈漾。
几乎成了她唯一的使命。
武都以为红衣不想成亲，只要能和红衣在一起，他不在乎这些，摆摆手。
「没关系，随你的心意，你不想成亲咱就不成亲。」
「我想成亲。」
红衣语气果断，甚至为了压住武都的声音，她还特意拔高了语调。
这下轮到武都茫然了。
他激动的手都在抖，「成亲吗，好，成亲。」
「娘。」
武都一转头，旁边发出几声鹅叫。
沈漾双手捂着嘴，努力压抑笑声，偏偏笑意从眼神里流出来。
那声鹅叫是冷映秋发出来的，两边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说话，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冷映秋掐着自己大腿，努力控制情绪，重重呼出一口气，「鹅鹅鹅鹅呵呵呵呵吼吼吼儿子你说。」
红衣臊的脸红，为了维持人设，还在努力保持镇定。
武都挠了下头发，「成亲的话，要怎么办。」
不等冷映秋开口，主座上发出一声抽泣，武琼五大三粗的老脸上，竟红了眼眶。
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他竟也不装了。
「列祖列宗在上，武都竟然能成亲！」
「他竟然能成亲！」
武琼就差原地磕几个响头了。
武都双手抱胸，一脸无奈的嘟囔，「我成亲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冷映秋将成亲的繁琐流程一并揽了过来。
要了红衣的生辰八字，她甚至许诺，「红衣姑娘，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武家绝不会亏待你。」
沈漾目光温和，看向红衣带笑，「沈家也不会。」
算日子还得等段时间。
管家过来传话，「老爷，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