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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希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莫甘娜嘴里，自己就成了“始乱终弃”的人。
不过通过她双眸展现出来的笑意乔希也能看出，其实莫甘娜也就只是小小地开个玩笑罢了。
只是，莫甘娜当面指出他跟阿狸互相有对方身上的浓厚气息，或许她没有别的意思，但放在几人听来均有不同的感受。
阿狸倒是对此无所谓，做了就是做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反正在场的也就缇娅娜一个外人。
乔希跟缇娅娜一样，都感到有些许的尴尬。
乔希是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辛德拉投来的嫌弃的目光，还有身边格温展现出的好奇般的打量。
缇娅娜虽然已经与搜魔人结社的首领联姻，但两人之间基本没有夫妻感情，对男女之间很少有过实事。
尤其还是德玛西亚建国之祖私密的情感问题，被自己这一个外人听了去，缇娅娜真觉得自己是继续呆在这也不是，退走回到船上也不是。
好在这种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莫甘娜的到来极大鼓舞了哨兵以及无畏先锋的士气。
那可是几百年前传说中的德玛西亚保护神，虽然在实力方面或许不比辛德拉和动用世界符文的乔希，但胜在名气高昂。
由于乔希刚刚回归，加上辛德拉很少斩头露角，不光是德玛西亚人，就连哨兵也是对莫甘娜知晓的多。
毕竟德玛西亚双子，飞翼保护神的名号在那摆着。
莫甘娜跟阿狸几人上了剑鹰号，一艘艘载满士兵的舰船纷纷驶离雄都港口，穿梭在浪涛奔涌的征服者之海上，朝着永恒之海的暗影岛进军。
加上士兵、装备和后勤补给，德玛西亚的战舰几乎是满载。
哪怕顺风顺水，他们依旧要花上数周时间航行。
咸湿的海风吹拂，一艘艘多桅战舰乘风破浪，穿越瓦洛兰大陆西侧的征服者之海，终于抵达茫茫无边的永恒之海，在暗影岛之外与其他地区的哨兵船队会合。
缭绕的月华与漫天晨星退散，昏沉的天际泛起鱼肚白。
几艘哨兵舰船放下木舟，很快接近为首的剑鹰号。
其他地区哨兵圣所的熟悉面孔顺着绳梯爬上船，其中一位蓝发妙龄女郎一看见阿狸，立马扑了上来。
“老大！我想死你了！”
阿狸无奈撇嘴，十分灵巧地一个侧身回转，蓝发少女顿时扑了个空，由于惯性让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前冲，整个人撞到船帮上，差点跌进海里。
“呼——好险！”
黛丝脸色苍白，重重吐出口浊气，随后幽怨地回眸望向躲闪的阿狸。
“老大，你怎么能这样？真是辜负我的思念……”
“得了吧黛丝，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阿狸翻了个白眼。
对于这位父母因蚀魂夜而亡，从小就被阿狸赞助，由哨兵组织收养的皮城“不良少女”，阿狸可是很了解她的那点小心思。
黛丝很喜欢仗着自己女性的身份，在拥抱其他同性别之人的时候揩油，尤其是调戏其他纯情的少女。
为此，她的女友——来自祖安的艾达可没少跟黛丝生气闹别扭。
阿狸深知这点，所以从未与黛丝有过任何肢体方面的接触。
果不其然，黛丝的表现令刚刚上船的艾达瞬间燃起了怒意，“黛丝！你又在干吗？！”
“嘿嘿嘿……”黛丝灰溜溜地回到艾达身边，试图安慰自己的小女友，“别生气嘛，都这么久没见到老大了，我只是太激动了。”
“激动？那你上次的行为又要怎么解释？嗯？调戏那个新加入哨兵的姐妹？”
“上次……”黛丝一下反应过来，面露些许紧张，“那不是……增进感情吗……”
“黛丝！！”
蓝发与粉发少女又开始了今日份的日常争吵。
虽说她们彼此爱恋，可黛丝的种种不良行为总会让艾达失望。
尽管黛丝从未真正意义地做出不轨行为，所有的轻浮只是流于表面，属于是只有色心，没有色胆。
她什么时候才会改掉这种沾花惹草的坏毛病？
艾达心中十分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随后的巴茹圣所、巨神峰圣所、艾欧尼亚圣所的负责人利瓦伊、蒂·法尼和安纳拔均展现出无奈的神情。
来自以绪塔尔的麦卡迪也浮现几许嫌弃的神色，装作不认识她们的样子，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
利瓦伊绕过黛丝和艾达，走到乔希和阿狸几人面前，颔首致意：“首领、罗素宗师、辛德拉小姐、格温小姐……还有这位？”
瞅着身后长着黑色翅膀，气质异常出众，远非凡人可比的妖娆女人，利瓦伊在错愕震惊之余，还有几分惶恐。
光明哨兵的传说中曾有背生羽翼者的介绍，德玛西亚的飞翼姐妹，跟阿狸的关系十分要好。
利瓦伊同样心中隐有猜测，只是不敢确认罢了。
“你可以叫我莫甘娜。”
果然是飞翼姐妹！
莫甘娜的自我介绍令刚刚到场的几位哨兵负责人顿时一惊，马上走过来向她致意行礼。
“不必紧张，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正常交流，只要你们没有犯下过错……当然，如果在我面前诚心悔改，我也会原谅你们。”
一边说着，莫甘娜那挑动着紫黑色光芒的眸子瞥了眼黛丝，令她顿生惊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艾达面露犹豫，不过还是咬紧嘴唇下定决心，主动挡在了黛丝身前，隔断了莫甘娜的视线。
“黛丝她没有错……”
莫甘娜饶有兴趣地轻笑一声，“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呢。”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比起平日里虽然在公共场合表面严肃，但对于自己人实际上还算和蔼可亲阿狸，还有那外冷内热的辛德拉。
莫甘娜给众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远离凡尘烟火的“神灵”。
即便她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态度，可大家伙就是无法将莫甘娜与人类等同。
可能这就是星灵力量给凡人带来的本质上的转变。
“好了，正事要紧，别说题外话了。”
阿狸回归正题，问利瓦伊：“巴茹教派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俄洛伊呢？”
“这个……比尔吉沃特的情况有些复杂。”
利瓦伊抓了抓脸颊，颇显尴尬。
“普朗克失踪后，铁钩帮还在跟其他帮派火并，最近似乎又找了个人假扮普朗克，但其他人明显不信。”
他叹了声气，“比尔吉沃特因为帮派斗争闹得人心惶惶，巴茹教派不愿意帮那帮海盗维持秩序，咱们的人又要忙于暗影岛的事宜，目前只有俄洛伊出面，她无法兼顾破败之咒的事。
“不过……俄洛伊确实有提到过该如何处理破败之王被封印的灵魂，只需摧毁封印容器，自然能将之随同灵魂一起湮灭。”
正说着，利瓦伊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哦对了！我还带来了这个。”
他将盒子打开，展现那枚散发着翠绿光芒的种子。
“您交给我的种子，俄洛伊召唤了娜迦卡波洛斯，为其注入了生命之力。”
这还是一开始探查暗影岛时，阿狸与茂凯做过的交易，恳请他出手援助而答应下来的报酬。
为这位自然之灵的树种灌注生命力量，借此恢复部分力量，以对抗蜘蛛之神·卑鄙之喉的威胁。
不过这一切都在露妮希亚借用乔希身体，直接斩杀了卑鄙之喉而告终，根本没用上茂凯出手。
不光如此，乔希早已在瑞兹的领路下取得了曾经创造生命之水的世界符文碎片生命源泉，足以轻松补充茂凯流逝的魔力，净化生命之水。
区区树种里的生命之力，远比不上世界符文带来的多。
可话虽如此，阿狸还是接过木盒，对利瓦伊道谢：“多谢了，茂凯会很高兴的。”
毕竟想要根除破败之咒，令暗影岛重新恢复生机，即使借用生命源泉也非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
能让茂凯先净化自己被黑雾腐化的森林，与这位自然之灵搞好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紧接着，阿狸继续上个问题：“米迦勒坩埚在瑞兹那里保管，但那是一件上古神器，我们暂时没有找到摧毁它的办法。”
就在这时，麦卡迪开口道：“我曾跟约里克有过接触，他说海力亚曾经有一种魔法琥珀石，名叫海蛇琥珀？是福光岛人与巴茹人一同研究出来的某种魔法物品。”
“确有此事。”利瓦伊点了点头，“巴茹教派的历史典籍有过相关的记载。”
“哨兵秘库里就有这种石头。”阿狸思考片刻，“当年在卡莉丝塔和莱卓斯的带领下，一部分哨兵从锤石监的秘库里找到了由海蛇琥珀做成的护符，数量不多。”
麦卡迪沉吟片刻，“约里克说，如果能将破败之王的灵魂转移到海蛇琥珀，就能通过高温直接将其融化，从而彻底将其摧毁。”
“我们烈阳教派的曙光女神可以引动太阳的力量……但现在巨神峰的形势不容乐观，我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帮忙。”蒂·法尼犹豫道。
【该死！又是他妈的该死的星灵？！】露妮希亚破口大骂，【听这女人的描述，那指定是太阳星灵的人间宿主了！】
头脑里忽然炸裂的声音令乔希皱了下眉，“我知道海蛇琥珀，岩浆足以将其融化了，正巧福光岛边缘就有一座活火山，就在斯卡多弗礁。
“它在东南方向，当时福光岛尚未破败之时，那座岛上似乎还有居民居住……当然，我是从典籍里读到的，并未亲眼确认。
“至于那座火山现在有没有陷入休眠，我同样尚不得知。”
乔希话音刚落，阿狸转眸看向身旁的莫甘娜。
“我的腐蚀黑焰比岩浆温度高得多，应该可以直接摧毁那件上古神器。”莫甘娜直言道，“如果你们想避免转移破败之王的灵魂可能带来的意外的话。”
“米迦勒坩埚确有奇效，当初的圣霭就是它破解的。”
阿狸短暂思索，“不过，要是转移封印，就先得把佛耶戈的灵魂释放出来，这样做确实有很大的风险。
“只是一件上古神器的代价，能够换来安全根除破败，我们能承受得起……但我们得先问问格温，莱斯利和卡洛娅的意见。”
“诶？我吗？”
被阿狸点到名字，一直静静倾听几人交谈的格温怔了一下，旋即摆摆手道：“只要能彻底消灭佛耶戈，我倒是无所谓啦~~”
而就在上层甲板，靠在围栏上的卡洛娅听到他们的交流，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兄长，随即答道：
“卡玛维亚的传承已经断绝千年，我们跟那座已经淹没在时间长河中的国度没有了任何联系。”
“那我们就可以确定接下来的计划了。”阿狸点点头，重新看向莫甘娜，“这次就拜托你了。”
“举手之劳。”
众人刚刚结束对佛耶戈灵魂处理的话题，乔希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话说回来，瑞兹去哪了？从今天登船开始，我就没见到他。”
“他呀……你还不了解你那位师弟么？”阿狸无奈叹气，“昨天晚上他就回黑文海崖取到了米迦勒坩埚，现在应该在不赚不归酒馆。”
“啊？”×2
一听到这个名字，乔希和格温同时怔然。
利瓦伊解释道：“上次您不是让菲耶特和盖温把从暗影岛找来的魔法物品送到哨兵圣所了么？我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他们很情愿加入哨兵，所以我差人帮他们重建了那座酒馆。”
回想起很有原则的菲耶特，乔希倒还算对那个中年妇女有几分好感。
日后的福光岛必定不再隐于世外，能够在边郊的岛屿谋得一份哨兵支持的营生，至少比天天面对黑雾和破败亡魂强得多。
“我估计他现在应该跟约里克呆在一起。”蒂·法尼温和笑道，“能让瑞兹宗师当做朋友的，可没几个人。”
“两个老顽固罢了。”辛德拉嘴里咕哝道。
“好了，既然大家已经集结完毕，我们就开始接下来的计划吧。”
阿狸环视一周，将几人的面孔收归眼底，“接下来的征战，还得多多麻烦各位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对抗破败本就是我们身为哨兵的职责！”利瓦伊挺直腰板，咧嘴笑道：“您就放心等我们……”
“打住——还没成功，可不准立弗莱格。”
阿狸轻笑着与乔希对视一眼，这可是从乔西那学来的词汇。
就是发音太过奇怪，好像不属于任何阿狸已知的语言。
又或者说……不属于符文之地？
阿狸没有考虑太多，随即拜托莫甘娜：“你就跟着利瓦伊他们去找瑞兹吧，尽量在我们开始征讨计划前，先把佛耶戈的灵魂处理掉。”
“我明白。”莫甘娜点头应允。
“你呢，格温？”阿狸继续问格温，“你还要最后送他一程么？”
她停顿了一下，“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你身上不是附着有伊苏尔德的灵魂碎片么？”
格温忽然感到心脏位置的一阵悸动和疼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是玩偶时，所见到的佛耶戈和伊苏尔德甜美相爱时的画面。
“主人她……想要安息。”格温苦涩微笑，摇了摇头，“不光是她自己，还有佛耶戈……过去的早已是过往云烟，能让他趁早解脱，是主人现在最大的心愿。”
周围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在我和乔希身边吧。”阿狸轻轻牵起格温的手，随后对其他人说：“大家开始行动吧。”
“明白！”
几位哨兵负责人纷纷离开剑鹰号，重新乘上孤舟返回自己的舰船。
莫甘娜和辛德拉也分别跟随利瓦伊和蒂·法尼，他们需要兵分两路。
另有几位哨兵前往德玛西亚那边的舰船，通知缇娅娜和早已分列好队伍的无畏先锋盾阵，准备进军暗影岛。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船长的吆喝声回荡，很快被茫茫无边的黑色海浪声吞没，水手们纷纷行动起来，剑鹰号重新扬帆起航。
由于刚刚的问题，格温有些心神不宁，怔怔地站在船侧凝望远方。
她需要一个独自一人静一静，乔希和阿狸都深知这一点。
在格温几步远的位置，阿狸站在船头，与乔希并肩而立，凝望远方翻滚的浓厚黑云与漆黑雾霭，还有那肉眼清晰可见的漆黑岛屿。
没多久，她声音轻柔地问了一声：“乔希，我一直有个问题。”
她的尾巴垂落，刚好可以让乔希从身后环过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乔希的下巴抵在阿狸的肩头，鼻腔钻入淡淡的沁鼻幽香，令他不禁陶醉其中。
这算是接下来将要不知持续多久的大战前，极为短暂地放松与温存了。
“问吧，如果我能答上来的话。”
“你肯定能答上来。”阿狸微微歪下脑袋，温热的脸颊与乔希接触，“我想问，如果当初的你回到现实，却发现我早已不在……你会成为下一个佛耶戈么？”
【嗯，我看有可能。】露妮希亚替乔希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乔希皱了下眉，狠狠地拍了下阿狸。
这突入起来袭击令阿狸耳朵与尾巴猛地一颤，顿时面泛红润，娇嗔道：“你这混蛋！这里可是还有外人呢！你怎么能……”
“谁让你问出这种问题了？”乔希又狠狠地拍了阿狸一下，“真是该打！”
阿狸轻咬下唇，神采荡漾的慌乱双眸赶忙回望后方。
好在海浪的泼打淹没了这不合时宜的脆响，连最近的格温都没听到异常。
其他水手和哨兵也都很知趣，注意力压根不在腻歪的两人这边。
“所以，你的答案呢？”
“你真要我回答么？”
“嗯哼。”
乔希沉默了片刻。
“如果没了你，我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喂喂，你这想法可不行啊！】露妮希亚警告道，【你都答应我，要帮我解除封印了！】
“都说了只是假设而已。”
乔希一边回应露妮希亚，同时对阿狸说：“或许，我会直接把身体交付给露妮希亚吧。”
【嗯……我勉强能接受吧。】
阿狸转过身，金色的美眸隐隐有泪光闪烁，“你可真是个大笨蛋！”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乔希只是努嘴耸肩，“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情，把整个世界都拖下水吧？”
下一秒，阿狸直接捧住他的脸颊，给予了他自己的深吻。
格温似乎觉察到这边的动静，侧脸望向又在亲吻的乔希和阿狸，心头隐隐生起几分羡慕。
如果，我也能得到这样的爱就好了……
不多时，唇唇分离，阿狸看向投来视线，但随着目光的接触，好似触电般立马转过脸的格温，润湿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所以，你的问题有标准答案吗？”乔希与阿狸相视，伸手抹去她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滴，“我应该没回答错吧？”
“刚刚的吻，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么？”
阿狸甜甜一笑，又将脸埋在乔希的胸膛，嗫嚅说道：“等待后边的惊喜吧，我保证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