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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隐城
卡卡西瞥了眼身后神情警惕的砂忍守备，紧了紧身上的白色长袍，走进一家酒店。
随着崭新的外接电梯缓缓上升，卡卡西的目光透过玻璃若有若无地在风影大楼扫过，来到最顶层后，打开房门来到床前，手指挑起绸缎窗帘露出一条缝隙，眯起眼睛暗暗观察着。
时间一分一秒，直到天色转暗，卡卡西依旧保持这个姿势，像是一座雕塑般岿然不动。
终于，那熟悉的身影从风影大楼出现，卡卡西掏出照片再次确认后，身形消失不见。
托之前踩点的帮助，卡卡西顺利地向着野原琳靠近，就在他快要接近对方时，进入商业街的野原琳被人群淹没，卡卡西蹙眉顿足，但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再次跟上。
人潮之中，卡卡西精准定位野原琳的位置，就在他打算叫住对方时，敏锐的发现对方身边暗部若隐若现的注视目光。
就在卡卡西思索该如何绕过这些暗部时，脚步不自觉地撞上前面一人的胸口。
“抱歉”
卡卡西连忙微微鞠躬致歉，这时，他的余光打量到眼前这个穿着风之国传统服装的人，脸部也被面纱包裹，他的身上有着忍者独有的血腥气。
卡卡西瞬间警惕，告罪一声便隐藏在人群之中。
“蝎，有认识的人吗？”
蝎的母亲回头见儿子没有跟上，转头看向儿子，发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看向某处，便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
蝎摇了摇头回道。
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和面对其他人不同，这种平淡并不是冷漠，而是生活中微微的幸福感。
蝎最后看了眼那消失的身影，朝不远处的暗部使了个眼色，便走到母亲跟前。
虽然抓可疑分子很重要，但显然比不过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
那暗部点点头，像是流沙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跟上卡卡西的步伐。
卡卡西在跟着野原琳来到一家小食摊前，一边吃着丸子一边暗中观察野原琳。
野原琳肯定是死了的。
作为洞穿对方胸膛的行刑者，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点。
但如果野原琳死了，那在他面前的又是谁呢？
外貌可以造假，声音可以造假，但那些小习惯做不得假。
或者说谁又会为了窃取一个中忍的身份而下这么大的功夫呢？
她不是大家族的嫡女，也不是拥有特殊血脉的天才，没有人会在她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
卡卡西回想起那个晓组织成员跟他说的话，如果星野牧掌握了死而复生的忍术，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太多疑惑汇聚在一起，让卡卡西忍不住眉头紧蹙，目光不自觉地盯着野原琳不住打量。
这种明显的注视目光，野原琳毕竟是忍者，这种赤裸裸的目光自然引起她的警觉。
忽然回眸下，四目相对，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让她大脑空白。
即使周身被白袍笼罩，即使面纱将对方大半张面孔遮掩，但仅仅是双眼就让她认出对方的身份。
她刚想说什么，只见一道厚实的身影挡在面前。
遮蔽的视线也让卡卡西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目光迅速扫视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对方的包围圈中。
卡卡西浑身肌肉紧绷，这几个暗部倒不是他的对手，关键这里是砂隐城，真被缠住他恐怕难以逃生。
卡卡西最后深深看了眼野原琳的方向，一枚烟雾弹落在脚下，猛然升腾的浓烟让小食摊附近的人群陷入慌乱，尖叫声以及仓皇逃窜的人流成为卡卡西最好的掩护。
那几位暗部刚想追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喊声：“别追！”
那几位暗部脚步一顿，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队长，那队长就是挡在野原琳身前之人，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追击，自己则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看向野原琳。
“或许你想和风影大人谈谈。”
野原琳咬了咬牙，将饭钱放在碗底，起身向着风影府邸快步走去。
风影府邸，即使外间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但书房中依旧如同春天般温暖宜人，星野牧穿着睡衣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随手用叉子叉一块水果送入口中。
咚咚——
“请进”
星野牧看着走进来，一副慷慨赴死架势的野原琳，目光疑惑地看向对方身后的暗部。
在听完暗部的汇报后，星野牧摸着下巴，目光思索片刻，示意对方离开。
等房门关闭，星野牧开口道：“卡卡西？”
在对方略显惊讶的注视中，星野牧点了点头：“看来真是卡卡西”
在这个时间点，星野牧还真不清楚卡卡西的目的。
如果是打探情报，卡卡西显然没必要跟着有着明显森严守备的野原琳；如果不是，一向对木叶忠心耿耿的卡卡西又会一个人出现砂隐城呢？
星野牧忽然想到药师兜被卡卡西放回来的事情，眼神中带着几丝迟疑。
在他的认知中，主角团的成员必然是对木叶忠心耿耿的人物，因此他攻略的对象大都是一些明知道会反叛，或者和木叶有着无法化解的矛盾的人群，从来没有考虑过卡卡西。
毕竟双方还有白牙的事情作梗，看上去只能是敌对关系，但上次的药师兜事件，加上卡卡西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星野牧觉得这件事可以试试看。
但显然，光靠他一个人不太行。
星野牧看向野原琳，带着遗憾地语气开口道：“抱歉，如果是普通的木叶忍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将他关押，用来和木叶交涉。但卡卡西的话，你在秘书处也接触过关于他的资料吧，暗部，精英上忍，又是四代目的弟子，他手中的情报对于我们实在太有价值了。”
野原琳闻言，心情沉入谷底。
她对卡卡西的实力很有自信，但她更知道砂忍的可怕。
这些年随着待遇的提升以及星野牧投入大量的资源扶持，砂忍中新晋上忍的数量比过去三年都要多，甚至还有几位精英上忍脱颖而出。
作为中间力量的中忍就更不必说，已经能和战前的木叶相差无几。
虽然人员实力上还有些微差距，但凭借精良的忍具以及壕无人性的起爆符配给，这些差距都是可以弥补的。
她虽然无法插手砂隐城的布防，但以她对星野牧的了解，对方那怕死的性格，城中肯定有着不少实力高强的忍者守备，卡卡西再强，双拳难敌四手也会败下阵来。
结合最近的局势，这场临近的战争或许就是决定忍界未来数十年局势的战役，星野牧好像不打算再留着卡卡西，而是要用窃取情报的忍术将对方脑中的信息榨干。
“星、风影大人，卡卡西是木叶近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如果他能帮砂忍做事，一定会让未来的战事轻松不少。”
星野牧点点头，然后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自然明白这些，但卡卡西可是白牙的儿子，他和砂忍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恨，加上他作为木叶新生代的一面旗帜，怎么会帮砂忍做事？真红那个老、老前辈还一直不肯低头呢，深受火之意志影响的卡卡西难道就会背叛木叶吗？别到时候临阵倒戈，那还不如现在将他身上的价值榨干保险。”
“怎么会呢，白牙是被木叶的村民逼死的，和砂忍有什么关系？真要说有关系，砂忍也是白牙荣誉的底砖，对于白牙而言，砂忍可是他的功勋簿呢。所以真要说仇人，木叶显然才是卡卡西的仇人。”
“至于火之意志.”野原琳顿了顿，沉默一会，神色复杂地说道：“或许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吧。”
人在每个阶段回望过去，总会有一些值得自嘲的地方。
野原琳见过砂隐城一些肮脏的手段和勾当，也在火之国的居酒屋听那些商人们吹嘘自己和木叶的哪位大人关系紧密，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有些是假的，有些是真的，大多是半真半假。
但结合自己的记忆，这些商人的话倒是能解释许多东西，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她从没想过，奈良家会对进入木叶的药材商进行全方位的打压，让对方甚至无法在火之国立足；
她也从未想过，村子里常见的忍具，成本原来如此低廉，但到兵器店就贵的让人倒吸口凉气，其背后是几个家族垄断了村子的忍具产业，其中甚至有和蔼可亲的火影爷爷背后的猿飞一族。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野原琳也已经麻木了，她现在对于所谓的火之意志已经没有当初的那般近乎信仰，而是当做一句激励人心的口号，她心中对于木叶最多的情感也只是故乡之情，她不希望自己生长的村子被战火波及，甚至付之一炬。
她在为了木叶忍村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木叶。
星野牧看着野原琳脸上那带着几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感，抿了抿嘴唇：“琳，虽然我知道伱心底对于木叶有些留恋，甚至你的一些行为也不符合一个风影秘书的要求，不过.”
星野牧话锋一转：“我还是愿意给你，给卡卡西一个机会，但是只有一次，你明白吗？”
野原琳本来听到前半句心都快沉到谷底，但后面的话让她松了口气，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再三保证可以劝卡卡西回头。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星野牧接过电话，点了点头，然后对野原琳说道：“十分钟前，卡卡西撞在罗砂手里，已经送到监狱了，你拿着我的手谕过去吧。”
星野牧看着野原琳离开的背影，面色有些古怪。
让野原琳劝降卡卡西，这个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想到这，星野牧起身拿过外套。
不敢看也得看，这一幕如果错过也太可惜了。
——
砂隐城的夜晚本就寒冷，监狱之中结合那时不时传来的痛苦呻吟以及刑具上干涸的血渍，又让气温降低几度。
野原琳走在冰冷凹凸的岩石地面，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她原以为卡卡西也会像先前真红或者老紫那样有一个舒适的环境，但没想到这次会是在普通的牢房中。
这也从侧面说明星野牧的态度，他是真不准备养闲人了。
野原琳脸色带着忧色跟随狱卒来到一间牢房前，那狱卒打开门，恭敬行礼道：“大人，我去外面等着了，有事您随时吩咐。”
野原琳点点头，走进房内，只见卡卡西垂着头挂在木架上，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伤痕累累，手脚还带着特制的查克拉镣铐，脸上的血印还没结痂，显然在执法的过程中并没有遵循任何人道主义原则。
“卡卡西”
野原琳看着卡卡西许久，轻轻喊道。
卡卡西恍惚着抬起头，看着记忆中熟悉的样貌与眼前人重合，带着血污的嘴唇轻轻张合：“琳果然是你啊~”
野原琳抿着嘴唇走上前，手中淡蓝色的查克拉亮起，迅速为卡卡西治疗伤势。
几分钟过后，卡卡西的状态好了许多，他抬起头看着野原琳，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不是傻子，初见后的激动过后，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自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寻常人可不会有暗部保护，而且还是六个，加上野原琳的一举一动也不像被强迫的。
当所有可能都被排除，剩下一个即使他再不愿相信也只能是事实，面对这一切，卡卡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该骂她是叛徒吗？
还是规劝她迷途知返?
无法做出决定的卡卡西只能沉默以对。
同样，当野原琳再次站在卡卡西面前时，即使她在风影面前说的再漂亮，真到了实施的时候还是有些张不开嘴。
毕竟，不论她心底是怎么想的，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是对木叶的伤害。
“卡卡西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帅呢。”
野原琳眯起眼睛，笑着打开话题。
卡卡西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开口道：“谢谢.你的医疗忍术也比以前更好了。”
野原琳看着卡卡西，抿了抿嘴，将他从木架上放下来，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
卡卡西抬起头，那张从白牙去世后就一直孤寂的眼睛看着野原琳，一字一句道：“知道。但，木叶，没有叛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