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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首辅 第一卷 小元霸 第一百八十六章 走偏的安仁

作者:霁雪斋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06-28 07:15:4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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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拓正对着几份奏折出神。他将近期来自南昌方面、余干及安仁的密折、奏章都要来了,书案前的地上还铺着一张大大的舆图。

    直到卢、赵二人三跪九叩地行过礼,赵拓才将目光抬起来看看他们,说:「两位卿家平身。」然后背着手走到舆图前说:「你们去过余干?见过那李三郎吧?」

    这问题太意外了,赵宝根甚至一下子没明白皇帝说的是哪个。卢瑞到底年长,立即醒悟过来,叉手道:「陛下所问之人,可是李文成公的那位长公子?」

    「对,就是他。」

    「在带着陈家家眷离开时,见过一面。」

    「你将当时情景仔细说与朕听。」

    「遵旨。」于是卢瑞老老实实将那天傍晚开船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卢总旗,以你看来那李三郎是个怎样的人呐?是个冲动鲁莽的,还是诚实可信?」刘太监在旁边替皇帝问了句。

    「臣以为,李三郎当时鲁莽了些,但不失勇敢,对陈家小姐颇有情义和担当。若假以时日也许战场上能是个领兵带队的材料,其它的,臣了解甚少不敢妄加置评。」

    皇帝嘿然:「诚如卿言,这李三郎如今已被饶州府委了团练副使和南部都巡检,正经的九品官身,麾下有两千团练竟连战皆捷从无败绩,的确是个好苗子。」

    卢瑞和赵宝根面面相觑,他俩尽忠职守就没离开过皇城,哪里知道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多少事件。

    「我欲遣两位卿家再去饶州一趟,以钦差身份助李三郎做件入虎穴的事情。此事若败,兴许你们就回不来了。若胜,则尔等功在皇家,朕必有厚赐!」

    二人听了眼睛都亮晶晶地。本朝虽然一直有文武之争,但却以军功为第一,也就是说武爵是最受尊崇的,其次才是文爵和民爵。

    能有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本领,任何军人都不会放弃!卢瑞和赵宝根毫不犹豫地单腿跪地,拱手道:「臣等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不过,这次你们可不能穿着翼龙卫的制服出京,而要换便装。」赵拓满意地让他们平身之后说:「具体如何做、做什么,刘大伴会细细地说给你们听。

    另外这次任务十分凶险,朕有金牌和密旨给你们带上备用,这些都由骥龙卫焦总管告诉你们。你们去和回,路上的接应也都由焦总管安排。」

    骥龙卫是个相当神秘的机构,隶属于殿前司。但它实际上是个特务机构,并不会冲锋打仗,而专门留意江湖人士、外国使节、外国商旅、邪教门派这些。

    他们的行动与朝廷无关,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这次行动皇帝动用他们助力,说明了任务本身的保密性,卢瑞和赵宝根两个听了,不约而同地心中一凛。

    安仁南门外到处是繁忙的景象。

    由于成本和工艺问题,这时代的码头多为顺岸码头(沿着河岸砌就的,简单易行但利用率不高),比如观澜门(西门)外条石砌岸的商用深水码头。

    但南门外这片主要是淤沙形成浅滩,要更往下游走,走到孟津门(西南门)外才有深水区,所以原先南门外乌衣桥码头停泊的更多是吃水较浅的沙船和客船。

    现在为了满足锦江大桥建设的需要,必得就近开辟一个深水码头。

    所以利用下游运来的采伐木材和竹子,在孟津门外新建了长四百步的万客桥码头。

    这个码头用竹笼沉箱为核心,设计四道墩式连桥突堤码头,每个码头呈丁字型,可以同时容纳五百料大船五艘!

    目前已经完工肆号码头并投入使用,冕山和余家寨运来的原材料、物资从这个码头源源不断地上岸,再由驷马车运往各处。

    而原来的乌衣桥码头新修了两道向浅

    水中延伸的木结构突堤,使这里停泊量扩容了几乎一倍!

    码头后面是两栋木墙竹瓦的房子,一栋门上写着「下船」,里面有检票出口和接船休息处,一栋则「登船」门内是检票入口和登船等待处。

    两栋大房之间是水关巡检室和讯问处,巡检们通过走廊上的两道门可以分别进入两边。

    一位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年轻人站在码头栈桥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时一名水关巡丁走过来离他五、六步远站住脚,拱手很客气地说:

    「这位公子,请到栈桥下慢慢看不迟,您站在这里会让其他人不方便的。」

    「哦,抱歉!请军爷原谅,我一时走神了。」那年轻人急忙回身招呼自己的随从:「常虎,拿好东西咱们下去。」那巡丁笑笑,做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

    「公子是读书人千万别喊什么‘军爷,咱们青衫队这里不兴这个。您见到官军可以这样喊,我们嘛,对士兵只需要叫‘兄弟,对军官喊‘长官即可。」

    「是吗,可我怎么区分你们谁是士兵,谁是军官呢?」青年跟在他后面好奇地问。

    「喏,我们左臂上有军衔标志的就是士兵,如果军衔在肩膀、或者领子、袖口上,那就是军官了。」巡丁说着殷勤地提醒他注意脚下的木制台阶。

    「还有袖口上的?很复杂呀!」那个仆人常虎在后面背着书笈,手里拎个竹屉(放文具的,竹制,有上下两屉或三屉)说道。

    「不复杂。」巡丁摇头:「袖口上有标志的都是镇抚官,最是公平、和气,懂规矩也最能打仗的一批人,有了难处找他们指定错不了!」

    「兄弟呀,我怎么看你穿的是褐衣,不是青衣。那你也算是青衫队的人么?」

    「算呐!」巡丁挺起胸膛来:「咱以前在城里就是个泼皮,替人出头耍强的。

    后来青衫队打下安仁,咱跟着周老爷归附了,都巡检李大人就叫我们一部分去了区民兵中队,其余的到巡检分司谢都头(解贵庭,任巡检分司副巡检,下边人习惯地称他做都头,巡检名义上是周芹)手下。

    咱熟悉码头上的事情,所以到这里来任职。」

    「是因为你打架厉害么?」青年开玩笑地说。

    「哟,现在可不敢了!」巡丁忙摆手:「不瞒老爷,在这里做事每月有六钱银子,吃喝还是队上管,又有制服、靴子、兵器发下来,好好地谁还斗殴使狠哩?

    再说那犯军纪,三大军纪八项注意,犯一条就逐出青衫队永远不得录用,不是耍的!咱因为有妻小,且老父坏了腿实在离不开我,所以才来做巡丁。

    要不然,当战兵有缴获、有功劳赏赐、有给家里的分红,傻子才不愿意去。看您是外地人,跟你您这么说,青衫队的战兵打一仗下来就是死了,全家都能靠抚恤、分红活个十几年!

    这回打湖匪,听说战兵里啥也没干的,守个城墙还能分三两银子呢!」

    听他唠唠叨叨说着,青年饶有兴致,抬头发现已经到了那「下船」的牌匾底下。「公子可是来探亲访友?可有人接?」巡丁问。

    「哦,应该有吧?」那青年朝外张望着不确定地回答:「在余干就托人往这边送过信了,不过并未说好哪天到达。」

    「哦!」巡丁一脸「我懂」的样子:「这样,您把票给那巡检看了,他剪票之后您就可以出关。要是没有见到来接您的人,外面就可以雇马车行的马车进城。

    他们马车前方都挂块巡检司发的行驶照牌,公子可以找江东行的牌子,就说是巡检司丁老四介绍的,车夫一定好好伺候,价钱也最公道!」

    「原来如此,那多谢丁兄

    弟了。」青年笑着心想看来这丁老四与江东行是有约定的,怪不得对我如此殷勤。

    「哪里、哪里,敢问公子贵姓?」

    「在下姓孙。」

    「孙公子返程时在那登船口外头右手有个售票处,是卖返程船票的地方。提我丁老四的名字,可以打七折,或者免费升舱一级。」

    「好的、好的!」

    「那丁老四在此送公子,祝您在安仁开心、愉快!」

    「多谢丁兄,告辞!」

    孙公子带着仆人走到剪票口,常虎从竹屉里抽出两张版印的船票来递过去交给巡检。

    那上面票根侧印着船只所属公司的名字和一条船的样子,空白处用他们不认识的字体写着船只编号和舱位、人数,又用正楷注明始发码头和到达码头,以及乘坐者姓名和开船日期、时间。

    另一侧的副联上花纹框内空白处记载着旅客姓名、性别、年龄、籍贯,以及到访缘由、样貌特征等信息。.

    巡检检查了票面的真实性,根据记载核对两人姓名、特征和到访原因等两三个问题后,用剪刀剪下副联,将票根递还给他们说:

    「两位请收好,这个票根与路条效力相同,在本县境内行走时遇到查问可以出示给对方看。」

    「但是……,这上面并没写我俩长什么模样啊?」那常虎皱眉问:「人家怎知这不是我们捡到或者偷的?」

    「他们会记下你们的票号报到我们这里,而这里有你俩的记录,副联上的票号和你们手里票根上是一致的。」巡检笑着回答,显然已经回答过不止一次这种疑问了。

    青年顺着他手所指,才发现副联上面留空处有个青色墨水印的编号,用的是之前见过多次的那种奇怪文字,再看自己手里票根上,果然留白处也有一串这样的数字。

    「这是什么字?从来没有见过,不是鞑靼文,也不是西域文。」青年费解地摇摇头。

    好在他俩是全船最后一拨出站的,那巡检极有耐心,笑着回答:

    「是阿拉伯数字,你瞧这是零,这个是贰、玖、三、柒、肆。公子最好学学,这东西不难,在我们这边用的地方越来越多,不认识的话以后很麻烦。

    」这位巡检好心地告诉他,没想到这句话却引出了那孙公子的另一个疑问:「阿拉伯是谁,他很有学问吗?」

    「哈,你是问阿拉伯呀?问那巡检做什么,一个军汉!你问我就好了呀!」

    当孙公子和常虎找到江东车行的马车时,那鼻孔里翻着鼻毛,满脸络腮胡子的车夫见他们指着车棚檐下的烫字竹牌,再次稀奇那上面的文字时,大声而得意地说道。

    「啥?你懂这玩意儿?」常虎坐在车夫身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差点说出「我家公子都不知道」的话来,回头看了眼主人,使劲儿把后面的字儿都咽回肚子里去,撇着嘴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

    「阿拉伯嘛,那不是个人,是个海外的国家。据说在很西边的地方,从天竺走坐船要一个月!

    他们那里的人擅长做商人,有不少航海来到咱们中土交易,听说在泉州有很多。

    这种数字就是他们带进来的,咱听车行掌柜说用这数字做账、记账、算数颇方便。咱们写四、五张纸还没写明白,人家半页就记得清清楚楚了。」

    「真的假的,能有这样厉害?我华夏天华物宝,不信还有比咱更好的。」常虎呲牙反对。

    「小老表,你没见过的多哩!」车夫冷笑,这时他们正按孙公子要求往锦江大桥的工地去,车夫用鞭杆敲敲车辕:

    「就说这车吧,告诉你们我已经登记了要把这辆车捐给青衫队跑运输去,要不是人家优先无家室的,我现在早不

    在这里拉活儿了。」

    「为何?这样平安挣钱不好么,干嘛非要去打仗?」常虎又回头看眼主人,然后问。

    「李三郎说了:一切为了前线!」车夫很有气势地将肥厚的巴掌朝前一推。

    「啥时候说的?」

    「大会上,我们安仁的集资委员会成立庆祝会上。」

    「等等,集资?集什么资?」孙公子忍不住***来问,这个安仁……让人搞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振兴安仁,扶持青衫队,保境安民!」大胡子咧开嘴笑:「不光是咱这里,余干不是也搞嘛,你们从余干来没听说?」

    「我们在余干除去拜衙门,哪儿也没去净在家睡觉了。我家公子以前也游历过,可从来没这么赶地跑远路过。」常虎说着幽怨地瞥了眼身后苦笑的主人。

    「你再详细说说,这个资金是咋回事?给青衫队交钱吗?」

    「哪里!人家可不干压榨百姓的事。」说完车夫给他们大概解释了下集资委员会的作用和主要规则。

    「嘿嘿,明白了吧?所以说给钱不给钱、给多少,那是委员们商议以后定,可不是青衫队想要就有的。」大胡子用手一指前面:

    「比如这锦江大桥,青衫队说了需要花一万两,那余干可以决定投或者不投,安仁也可以。

    我听说将来建好以后,过桥的行人收一个钱,车辆收五个钱,过桥的船每百料收十个钱,百料以下免费,收回来的钱按两边出资的比例再返给余干和安仁。

    同样,以后在安仁还要建马车厂、运输行,什么冶炼厂、打铁厂这些,都是用相同的办法。县太爷周老爷说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们这些出了资的人不但可以拿分红,而且还能优先送子弟去技术学校上学,进这些工厂学徒、做工。那以后挣钱养家的法子多了,不一定只有种地、赶车嘛!」

    「怎么,你家也出钱了?」常虎好奇地问:「这得出多少银子才成,有规矩么?」

    车夫忽然发现自己跑偏了,赶紧说:「扯远了,方才说道我要捐这马车,诶,这就是出资,车、马、人都可以折抵银子的。

    我这辆车连这骡子带小人这车夫,一共折合二十一两银子,条件是在青衫队里干上半年。要是半年内车子、牲口损失人家照价赔偿,人伤亡了按青衫队辅兵的标准抚恤……。」

    听着他口若悬河地介绍,孙公子心中震惊不已,忙又问:「若是照价赔偿,是给现银还是给新车?」

    「嘿嘿嘿……。」大胡子乐了,笑得两人都莫名其妙:「公子真是厉害,一下问到了实处。」他没回头,给身后竖个大拇哥,然后很神秘地告诉他:「这事儿连想都不用想,当然是要新车呀!」

    「当然?为什么?」常虎左右看看:「我觉得你这车也不错,应该用了没几年吧?」

    「哟,小哥看来懂行呵?我这车买了还不到两年。咱们现在的周老爷是个好官,让我能攒下钱买了这部车子。

    你们从外地来不知道,这些天我们安仁的车夫都盯着一辆马车哩!那是李三郎给他先生造的车子,四个轮,双马,可以坐六个人!

    跑起来又快又轻,坐在里面就和在九层被褥里一样别提多舒服!听说从这里到余干县城两天的路,人家那马车早上出发,下午就到,一天内能跑来回!

    还有种大型专跑客运的,前后三排座,可以坐八个人,车顶还能搁行李,驷马驾车。

    这新马车就是用了好些泰西的工法造出来的,和咱们华夏的老样式不同,从侧面上下车,带个门。

    我们都打听过,将来这边有了自己的马车厂全部造新式马车。一部车做价二十二两银子。

    我把这车抵一半,再去战场挣一半,买辆新车问题不大。再说,退役时青衫队可以给老队员低息贷款,贷二十两以内年息才一成半!

    我呀,就盼着买辆新式客车,要是能挣个大的出来就更好,」宋大旗客运行「这名字厉害不?诶,我打算把它传给儿子、孙子哩!」车夫手舞足蹈地憧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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