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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修士大军望向秦洛的目光尽显震怖万状，似乎还没从自家掌教落败的事实中回过神。
桦云宗掌教由于此前被柳成荫斩了一剑，刚才有伤在身没参与对秦洛的围杀，倒让他误打误撞逃了一劫，此时心中满是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
“这是炼虚期二层能拥有的战力？”
“说他是合体期二层我都信啊！”
一股不详的感觉迅速涌上桦云宗掌教心头，意识到如果应对不好秦洛的话，他的下场将和天河派掌教一样，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就算你真的达到合体期，现场这么多弟子，组成战阵之下，硬拼都能拼死你！”
桦云宗掌教当机立断，猛然厉喝道：“所有人一起上，给我杀那了那小子！”
能被五位掌教带来围攻落霞谷，各宗弟子绝不是胆小之辈，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实打实占据压倒性优势，立即倾巢而出，宛如浪潮般扑杀向秦洛。
“秦公子，我们先退回落霞谷。”
秦洛神色微沉，他虽然掌握四卷天衍法，可以轻松击溃一切同境界修士，可面对五大宗门的数万名弟子，也属实无能为力，正欲施展空间篇挪移时——
“唰！”
一大片绚烂剑光仿佛天女散花泼洒而下。
剑光所过之处，连虚空都被切割开无数条裂缝，以秦洛为中心，形成美轮美奂且致命的剑光漩涡，有数千名宗门弟子躲闪不及，一头飞撞入剑光漩涡，甚至发不出惨叫，短短刹那间就被绞碎成血雾。
“那是什么！”
五大宗门弟子让那恐怖的剑光漩涡吓的魂飞魄散，再不敢有任何袭杀秦洛的心思，急忙撤退想要远离他。
“北境大军在此，若敢抵抗杀无赦！”
继剑光漩涡之后，四道威慑人心的暴喝声，在天地间滚滚炸响。
秦洛抬头望去，见水天王、光天王、风天王、土天王四人，各自率领数万大军组成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从远处浩浩荡荡疾掠射来，将五大宗门弟子团团包围剿杀。
“北境大军？”
“北境大军不是在北境吗？这里可是在中原内陆啊！”
身为前朝遗留下来的军队势力，众人自不可能对“北境大军”四个字陌生，统统既是震惊又是困惑。
“一个多月前，师尊就是前往北境救回秦公子——”
柳成荫联想到当初秦洛第一次失踪，又见秦公子面不改色，眼神平静注视北境大军剿杀五大宗门弟子，给她的感觉就好像……这批北境大军是秦公子召唤来的麾下。
北境大军的战斗素养，绝非五大宗门弟子所能比拟，更何况北境大军是由四大天王带队，仅盏茶时间不到，数万名五大宗门弟子连同掌教，便已悉数被剿杀殆尽，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落霞谷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乱军当中满地伏尸，鲜血染红大地，有风吹拂而过，浓烈的血腥味随之冲天弥漫，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落霞谷众人不是害怕这血流成河的画面，而是为护宗大阵没有被五大宗门攻破感到后怕，否则被屠杀到血流成河的就是他们了。
“敌人现已全部歼灭，请少主返回飞舟。”
水天王等人打扫战场之余，风天王飞掠到秦洛近前，躬身施礼道。
他是北境的少主？
北境大军不是由白美羽统领么，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少主？？
落霞谷众人不明所以，看向秦洛的目光充满敬畏，一时间竟不敢开口感谢他的搭救之恩。
秦洛陷入沉默，深知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肯定被白美羽尽收眼底，绝不能跟柳成荫有过分亲密接触，这是在保护她，否则疯批一旦发起疯，五大宗门就是落霞谷的前车之鉴。
“好，我这就回去。”
秦洛点点头，发散空间灵力扭曲周围虚空，正要挪移离开——
“秦公子！”
一团温热柔软飞扑而来，用力紧紧抱住他后背。
秦洛瞳孔猛的一缩，只感觉这一抱险些将自己抱的亡魂皆冒，唯恐下一秒天上再度斩下一道剑光漩涡，不得不将挪移中止。
进行空间挪移时，所有跟他直接接触到的生命体都会跟着一起挪移走，比如此刻被柳成荫抱着，倘若不把挪移中断，他和柳成荫将一起出现在白美羽的飞舟上。
“师尊和师叔都以为秦公子死在田一庚手下，万幸秦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终究平安无恙的回来了！”
柳成荫喜极而泣哽咽，豆大的泪珠不断从她白嫩嫩的脸蛋滑落，将秦洛背后的衣服打湿一片。
秦洛闻言既是感动，又是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柳成荫就会没命。
余光瞄一眼面前风天王迅速变为古怪的表情，秦洛沉下声音，冷淡道：“我说过我不是秦公子，柳圣女你认错人了。”
柳成荫香香软软的娇躯一僵，随即无限自责愧疚：“秦公子，我知道错了……我那日不该擅自逃婚，师尊其实并不反对我们的婚事，如果、如果秦公子还想要我……”
“柳圣女！”
“你真的认错人了！”
余光瞄见远处打扫战场的水天王、光天天和土天王，忽然全朝自己飞掠来，秦洛愈发心慌暗惊，咬紧后槽牙猛的加重两分语气。
柳成荫毕竟聪慧过人，一开始以为秦洛否认身份，全是因为对自己擅自逃婚怀有怨气，可此时听他一再回绝自己，终于敏锐察觉到异常，迟疑着正想松开手——
“洛郎为何要欺骗她？”
随着娇柔婉转的嗓音响起，秦洛头顶的虚空扭曲模糊，显化出一位身披嫁衣、仙美绝伦的女子，嘴角含笑，目光却冷幽幽落到柳成荫身上，扫视她抱住秦洛亲密相贴的部位。
“她是……白美羽！”
尽管柳成荫从未见过白美羽，但曾从花若仙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她的描述，此刻一眼就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同时感应到一股只针对于自己的森然杀意，似乎自己周身一带的空气凝结为冰块一般。
“就算洛郎蒙着脸，也改变不了洛郎姓秦的事实，此女明显跟洛郎关系匪浅，听她的意思都要谈婚论嫁了，洛郎何故不堂堂正正跟她交谈一下？”
白美羽脸上的甜媚笑容分毫不减，语气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听的秦洛后背瞬间渗出一大片冷汗。
疯批虽然疯，但她对我还是很讲道理的，比如这次出手援救落霞谷，她终究遂了我心意。
也是她亲口答应的我，她不在乎我过去跟谁有瓜葛，只要今后一心一意对她忠诚就好……
短短片刻间，秦洛念头急速转动，为了保护初恋圣女，不得已强行狠下心，低声叹道：“柳圣女，松手吧。”
柳成荫抿了抿唇儿，松开拥抱。
秦洛扯下脸上自欺欺人的面纱，转过身，与柳成荫泪光闪烁的眼眸对上视线。
那是一张何等楚楚动人、纯美无暇的容颜？
自己曾不止一次的亲吻过上面的每一处眉眼。
自己曾不止一次的对她发誓，说此生必娶她为妻，纵使五雷轰顶也绝不会辜负伤害她半分！
可是……
秦洛收敛思绪，将一切爱恋柔情埋藏到内心最深处，缓缓开口：
“柳圣女，我与白美羽成婚了。”
“！！”
柳成荫瞳孔颤了颤，而后两行泪水再度从中滑落而出。
秦洛哪里能见的了这一幕？心脏抽痛的仿佛有柄钝刀子正在割他。
“好圣女，我迫不得已，今天只能食言让你伤心一下了……”
“你那么聪慧，一定能察觉到我有苦衷，说的全是违心话吧？”
“就算察觉不到我言不由衷，也没关系……大不了，将来逃离白美羽后，我再向你狠狠请罪，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罢了！”
秦洛忍住跟随柳成荫一并落泪的冲动，一字一句接着道：
“当初在西苑，柳圣女为我化解绝欢散救了我一命，我今日击溃五大宗门，也救了你们一众落霞谷弟子，跟你便算恩怨两清，彼此再没有任何瓜葛亏欠。”
“至于我们曾经的婚约，早就随着你逃婚不作数……更何况，我如今已经有妻子了，我此生只会专心爱慕美羽一人，像你这样不相干的其余女子……我看都不会多看。”
高空中，白美羽听闻此言，嘴角扬起的弧度骤然间明媚甜润到极致，眼中原本存在的森然冷意，登时化为乌有。
柳成荫只觉得浑身一轻，周围渗入她骨髓的寒气无声无息消散。
她抬起头，与白美羽对接上视线。
“柳成荫，洛郎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白美羽巧笑嫣然问她：“洛郎说跟你恩怨两清了，还望你好自为之，今后别再纠缠我的洛郎。”
柳成荫抿嘴不语，一双秋水美眸却停止流泪，眼睛冷静且坚毅的定定凝视她。
“这次就算了，下回你若是再敢对洛郎纠缠不休，你什么地方触碰到洛郎，我就斩掉你什么地方。”
只是说两句言不由衷的话，就已经让秦洛对柳成荫心疼的不得了，万万看不得她被白美羽言语羞辱，同时也生怕好圣女骨子里的倔强起来，会为了自己跟疯批针锋相对，当即纵身往远处飞掠而去。
白美羽本想继续加重对柳成荫的羞辱警告，可见秦洛直接飞遁走人，一副将落霞谷圣女交给自己处置、完全不在乎过问的模样，顿时就对柳成荫失去所有兴趣，再无意跟她废话半句，身影一个模糊间追逐上夫君的脚步。
……
……
“大师姐！”
“大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众落霞谷弟子前呼后拥飞掠到柳成荫左右，关心询问她情况。
柳成荫一言不发，目光仍旧望向秦洛离去的方向，哪怕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也没挪开。
有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咬牙恨恨道：“那个秦洛太过分了！”
“亏师姐心里一直有他，他居然朝三暮四薄情寡义，娶了北境的白美羽为妻，这口软饭吃的，我看不起他——”
“不许非议秦公子！”
这句非议让柳成荫回过神，正色打断那名为自己愤愤抱不平的师弟。
“秦公子救了落霞谷，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而且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他是受到白美羽胁迫了。”
“他受到白美羽胁迫？”
众人诧异不解，完全没看出秦洛刚才哪里有受迫的迹象。
唯独柳成荫心里门清儿，深知秦洛若非受到逼迫，绝不可能对自己那么冷淡绝情，换句话说，倘若秦公子真对自己决绝到那一地步的话，他也根本不会出手救下落霞谷。
我当初擅自逃婚，已经是很对不起秦公子伤他的心，他今日显然是陷落在白美羽手里，我一定要帮秦公子脱离困境……
沉默片刻，柳成荫忽然看向十长老：“十长老，我接下来也要前往东海。”
“只有将秦公子的消息告诉师尊、师叔、秦清月等人，秦公子才有被解救的希望，他和白美羽相处越久就越危险！”
猜出秦洛身陷险境后，柳成荫一秒钟都无法平静下来，恨不得能立刻带着师尊等人追上白美羽离去的方向。
……
……
柳成荫殊不知，她说的没错。
秦洛和白美羽相处越久，的确就越危险。
并且这份危险还非同一般。
“洛郎，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
飞舟船舱，香闺暖阁当中，白美羽小鸟依人枕靠在秦洛胸前，酥容遍布红晕痴恋呓语。
秦洛不动声色，手掌轻柔抚摸白美羽孕育了自己骨肉的小腹。
先前好圣女哽咽啜泣的画面，仍在他脑子里历历在目。
“不知道，我刚才的表现，有没有让洛郎满意？”
秦洛明白她说的是剿灭五大宗门一事。
考虑到那是白美羽难得让自己称心如意一次，秦洛轻轻点了点头：“满意。”
“既然满意，那洛郎打算怎么奖励我？”
还奖励你……
回忆一下柳成荫伤心流泪的模样，秦洛心脏再度一抽一抽的开始痛。
我特么想干死你！
“嗤。”
伴随着裂帛声，白美羽身上的嫁衣突如其来被撕开，大片雪白春光暴露在空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