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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后，李浩便后悔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话语。
这不像他。
甚至来到这里，他都找不到合适理由。
“道歉？”
张家小姐有些迷茫，双眼无神看向周围。
她不知道对方的道歉从何而来。
“我……我……”李浩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极为羞耻。
左顾右看，又挠了挠头。
话语在嘴边，在脑海中，却怎么都不在口中。
他感觉自己好乱。
他找不到一个十分合理的逻辑。
“总之，我不应该在章德楼对你态度那么凶。”
左想右想之下，李浩缓缓从唇齿间逼出几个字。
不过说完后，他便后悔了。
太羞耻，太尬。
就如同一个坏事做尽的家伙，突然对着一个路边小白兔温柔道歉，说自己不该踩踏它旁边青草一样。
不知为何，李浩脸上表情不自觉扭曲起来，想死的心都有。
好在，张家小姐患有眼疾，瞧不见李浩那脸上精彩表情。
“这个……这个没事的，是我不好，打扰到你。”
张家小姐也是连忙摆摆手，轻声道。
她双眼虽无神，但于其极为温柔。
然后，就没有然后。
两人就这样极为尴尬站在原地，风儿在耳边拂过。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个……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家小姐似乎想到什么，双手在衣袖中有些紧张。
“哦……这个，你们府邸护卫不行，我直接翻墙进来的。”
似乎是找到话匣子，李浩也是叽里呱啦向张家小姐吐槽，张家府邸各个地方防御措施布置的薄弱节点。m.
“如果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可以通过……如果是身材高壮能通过……”
李浩一点点分析出，自己对于这个张家府邸所有护卫安插位置，进行解析。
他平常没有这么多话，但不知为何，在这个女子面前。
他总想多说些话。
“那个……我可以先回去吗？”
李浩长篇大论一段时间，张家小姐缓慢跟着记忆捡起自己放在花园内的青竹竿，双手紧握竹竿，颇有些紧张询问道。
越是听对方阐述自家府邸护卫情况，张家小姐不知为何，心底就越有份紧张。
总感觉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额……天是很晚，我也先回去了。”
李浩摸了摸鼻子，尴尬转身。
身形如兔，直接离开张家花园。
听到周围没有声响，张家小姐也是一点点用手中竹竿，跟随着往日记忆，准备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自己房内。
“对了，张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张家小姐浑身一紧。
“张念瑶……”
张念瑶有些紧张道。
等了一会儿，待到耳边没有声响后。
张念瑶才慢慢行走，返回自己屋内。
轻手将房门紧闭后，张念瑶那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她虽不出城池，但也从丫鬟翠儿口中听过不少恶人行恶事。
对方如同贼子般出现在自家花园。
若是想对自己不利，自己根本逃不了。
好在，看对方情况，似乎对自己没有多少恶念。
“也是，我只是一个瞎子。”
自顾自嘀咕一句，张念瑶将竹竿放在一旁，宽衣解带摸索着睡去。
房外，屋顶。
李浩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残月，眼神复杂不明。
数千里之外。
数千米地下土层之中。
一双眼睛赫然睁开。
只不过诡异的是，其中一只眼睛漆黑如墨。
另一只眼睛则是平平无奇。
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便会发现此身影全身被一股极为乌黑的烟雾所笼罩。
而那漆黑如墨的眼睛则是倒影着笼罩自身黑雾的场景。
张家府邸瓦舍之上。
李浩一跃而下，身形左右腾移之间，越过护卫封锁，直接离开。
居无定所的他，也是就地在无人街巷中，背靠墙壁静静睡去。
月光黯淡。
皓日上升。
一早起来，张念瑶在被翠儿服饰穿衣时，也是询问起府中护卫情况。
“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们府中一些护卫可都是老爷花重金请来，听说每个实力都不弱。”
翠儿拿着木梳仔细为小姐梳理着长发，自信满满道。
她可是见过那些护卫，能徒手拍碎青砖。
张念瑶双眼无声，回想着昨晚那家伙对于本府中护卫的不屑。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罢了，对方对自己也无恶意。
就不麻烦他们了。
本想着把昨晚之事告知出去，但想到会麻烦其他人，张念瑶也是放弃这一想法。
她本就是个瞎子，不想太麻烦别人。
因患有眼疾，张念瑶在梳妆完毕后，也是在翠儿搀扶下来到书房。
倾听着翠儿念着书中内容。
这是她唯一喜欢做的事情。
也是唯一能够足不出户，知晓外界种种的途径。
渐渐地，日落西山。
银月升起。
一天结束，张念瑶也是在丫鬟翠儿吹灯，并在隔壁缓缓睡去后，轻手轻脚站起身。
小心翼翼摸索着穿戴好衣物，把停放在门口的竹竿拿在手中。
自己房间的所有布置，她都了然于心，因此行动起来没有丝毫差池。
依靠手中竹竿，张念瑶开始昨晚的事情。
依旧是在慢慢摸索着，不依靠青竹竿，在花园中慢慢游走。
每当她走完一圈，都感觉心里极为充实。
这种不需要旁人帮助，自己能够到处走走的感觉，真好。
“念遥小姐。”
李浩从屋檐上跳下，直言道。
“贼人，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这声音，张念瑶心里一紧，往后退了退，她不由的说出心里话。
“呃……”刚落地在花园中的李浩有些哑口无言。
贼人。
的确，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贼人所为。
但解释起来，他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来，但你下次能不能别来了。”
知道对方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不等李浩说些什么话，张念瑶也是自顾自说道。
这种不恭不敬，不请自来让纵然好脾气的她心中也升起一种极为不舒服，甚至有些讨厌的感觉。
不想和对方有过多交流，也不想和对方有什么牵扯。
张念瑶摸索着，没有去找青竹竿，而是闭着双眼，根据往日十几年的记忆，转身缓慢行走。
“因为我想再见你一面。”
见对方慢慢离去背影，李浩不由道。
这是他心中所想，至于为何，他不知道。
“嗯？什么？”
正在慢慢跟随记忆，一点点行走的张念瑶皱着眉头，转过身有些疑惑。
虽看不见那贼人，但她能听到声音方位。
她有些不解，为何这人会想见自己。
好一会儿等不到声音回复，张念瑶也是转过身，不想再此地久留。
“简单来说就是我爱你。”
露骨且直白的话语虽微小，但在寂静无声的花园道路中，却极为清晰。
让正在前方摸索前行的张念瑶为之一愣，随后感觉自己似乎被调戏。
“登徒浪子。”
张念瑶有些咬牙，脚下步伐加快几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