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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星白了他一眼，又捧起一坨猪粪抛向菜地中间。
“你……”蒋超气得直翻白眼。
“哈哈哈！”刘勇几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别跟我提这个，我现在被宝剑的主人抛弃了。哼，不就是猪粪嘛！”
蒋超挽起作训服的袖子，把心一横，抓起一把干猪粪就往身后的生菜撒去。
他边撒边喊道：“猪粪！牛粪！狗粪！有么子好怕滴，哪个怕脏啊！狗日的！”
“你们看，他急了！哈哈哈！”
刘勇五个人，都快被蒋超给笑死了。
“……”等蒋超把这一担猪粪撒完之后又后悔了，满手的熏人气息洗都洗不去，就连指甲里都是黑色的。
他自己闻着都作呕，别说吃饭，哪怕是吃鲍鱼都没食欲了。
不过，心里却很舒畅。
他们干完农活跑去食堂吃饭时，黄班副抱歉地说没有菜了，只剩点白米饭还有酸萝卜。
然后，笑着问他们吃不吃。
“吃啊，肯定吃！不吃怎么挑粪！”
蒋超使劲地点点头，拿出一个碗就去盛饭。
朱星几个人早就饿了，扒着白米饭赞叹道：“香！真香！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黄班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我先下班了，你们吃完饭把自个的碗刷好，然后也回去休息，记得明天凌晨四点半来这报道。”
说完，离开了。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掌大勺的。
蒋超去盛饭时，并没有细想，谁知只有三大碗饭。
他一个人就吃了一大碗，害得他们五人分那少得可怜的二大碗米饭。
“我这还有一小半。”蒋超端着碗，抱歉地说道。
“谁要你的，我们嫌有口水！”他们几个咧嘴一笑道。
蒋超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他多吃点而已。
“哼，不给你们！”蒋超故作愤怒地转过身，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刘勇，你帮我洗一下碗，明天我给你洗。”蒋超把碗丢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刘勇一愣，“超超……”
“算了，让他一个人去静静吧。”朱星几个人叹息道。
蒋超一口气跑到训练场，看着黑麻麻的夜空，心里很不是滋味。
“啊！！”他大吼了四五声后，就围着操场跑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跑到五圈半时，朱星他们过来了，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一起跑。
“我们是谁？”
“我们是南部利剑！”
“我们是钢铁长城！”
“我们是罪犯的噩梦！”
………
六人自问自答，一边跑一边吼，直到精疲力尽，直到月亮从这头走到那头，才拖着麻痹的双腿回到宿舍。33
翌日，凌晨四点钟，他们就爬起来了。
总共睡了一个半钟。
先去做了六个一百，并跑了十圈，才去炊事班报道。
他们虽是“列兵”，但军衔没动。
黄班副早就拿着大勺子，在后厨外面等他们过来了。
“来来来，今天教你们擀面条，做馒头和包饺子。”
“……”刘勇五人倒无所谓，蒋超一听这话，直接懵了。
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愁得直抓头。
作为一个南方人，一个从小就泡在医学里的男孩来说，让他做早餐，简直是要人老命。
关于蒋超做早餐的具体细节就不一一形容了，实在是太狼狈了。
蒋超不是把馒头捏成石头，就是把面灰和成稀泥一样，最后还弄得自己满脸白灰。
刀削面，直接被他削成“竹片”。
饺子愣是被他包成“馒头”。
更可耻的是，忙活了几个小时后，每人居然只有一个白面馒头吃！
然后一切照旧。
削土豆，地瓜，冬瓜，南瓜……
然后再去猪栏把猪赶出来，再用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出猪粪……
中午，一人一碗白稀饭，吃完后再去菜地干各种粗活。
蒋超锄地锄得腰酸背痛，比打架难多了。
晚餐，依旧是一个馒头加碗稀饭，和一点腌菜！
蒋超不再抱怨，只顾低头吃饭，吃完就把碗洗干净。
然后去外面抽烟，聊一会天，再接着锻炼。
就这样，他们每天的话越来越少。
心，却越来越平静。
不知是饿的，还是习惯了。
总之，炊事班的活儿蒋超基本上都都学会了。
他甚至还会了包饺子，做馒头，和削面了。
至于削土豆，地瓜，萝卜，冬瓜，更是手到擒来。
刀法又轻又快又准。
蒋超还跟着朱星学会了用瓜果雕小人和花儿。
这一切的巨大变化，如果让蒋母知道了，那得多开心。
正当他们打算安心当个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的炊事员和农场兵时，黑龙来了。
“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是他们来炊事班干活的第15天，凌晨5点整。
当时蒋超正在耍刀削面，隔着好几米远的距离，都能把细细的面条，削进冒着热气的大锅里。
他一开口，吓得蒋超差点把面都削他脸上。
“……”朱星五个人也都停下手里的活，非常绝望的看着他。
“大队长要赶我们走了……指导员，能让我们干完这个早上吗？战士们还等着吃早餐！”
蒋超放下面团，哀伤的说道。
这一生，他从没害怕自己会失去什么。
此时此刻，却很害怕离开这里。
他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橄榄梦！
何况，还是如此狼狈不堪的离开！
朱星他们也很难过，这样离去，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黑龙看着他们沮丧的神情，忽然爽朗大笑道：“叶大队没说让你们走！难不成，你们真想把炊事班的活给抢了啊？炊事班的同志们反应，说他们最近都闲得快发疯了，强烈要求上级把你们调走！”
“那，那我们走去哪里？”刘勇紧张的问道。
“别问！你们快点把手里的活干完，然后来来训练场报道！能做到吗？”
黑龙把脸一板，严肃的怒吼道。
六人相视一望，激动的齐声低吼道：“能！”
“臭小子！”黑龙眼露喜色，转身离开。
“天啦！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常训练了？”铁马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说完，还给了自己一巴掌，看是不是在做梦。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