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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轩明白。
他所要求的无源动力甲确实存在不小的设计难度。
尤其是想要保证结构的灵活性更是如此。
这里的灵活性可不仅仅指的是正常的上下活动，而是能够近似人类关节和姿态的活动。
目前来说，机械机构想要完全灵活的模拟人类的姿态，放眼全蓝星都算是个难题。
此前在这方面做的比较好的是白头鹰的波士顿动力，他们的机器人率先实现了单腿和立定跳跃、奔跑、避障翻越和自平衡。
虽然放出的视频带有一定的剪辑效果。
但是在动作灵活度方面已经相当丝滑了。
这便是机械设计上的学问。
当然，也于波士顿动力采用了液压助力系统有关，相比传统的电机助力的爆发力更强。
但不管怎样，想要让机械结构的能尽可能的保持活动的丝滑，本身就存在设计难题。
好在陈轩表示不需要动力，这倒是降低了不少难度，否则在设计的同时，还得兼顾考虑动力系统的预设。
可即便如此，想要做到陈轩要求的那一点也确实不容易。
至于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研究并配发的单兵外骨骼，与他要求的无源动力甲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机械外骨骼源于早期人们受到甲虫的启发，尝试发明由钢铁框架构成并且可由人穿上的机械装置。
通常又称为“动力外骨骼”（Powered exoskeleton）。
它的本质上是一种可穿戴机器人。
一般包括整机设计、驱动器（机构）设计、控制策略三部分；其中的“控制策略”也就是人机实时交互和控制，是其中的核心难点。
但它并不是护甲，而是一种人体助力系统。
旨在增强人体的功能性，包括力量、地形跨越能力等。
当今蓝星对机械外骨骼研究和运用主要是两种类型，那就是增幅型和辅助型。
目前夏国和白头鹰都已经配发了实用款。
夏国的机械外骨骼起步较早，几乎和大型无人机差不多时间起步，所以技术较为领先。
但这并不符合陈轩的要求。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机械外骨骼不够灵活。
当前的机械外骨骼大多运用在了后勤侧。
其次外骨骼只是框架，想要对其进行主体的扩展，远比陈轩直接让人设计一套可穿戴的灵活战甲技术难度更高。
故而他是可以理解宏宇重科为何摆烂的。
因为他的要求确实存在不小的设计难度。
虽然以当前夏国机械设计的技术储备完全可以做到。
但是需要花费较多的精力。
百万设计费也很正常。
但让他感到气愤的是张友盼和李建平二人糊弄的他态度。
有难度可以说，要加钱也没问题。
价码是对方开的，承诺是对方许的，到头来却选择摆烂。
这才是陈轩为之不满的地方。
“真把我当猪崽了？”
他蓦然冷笑。
旋即收敛情绪，重新取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足足过了半分钟，张友盼才略显不耐的接了电话。
“我不是说了吗？”
“去走法律途径，合同签完，这件事就不归销售部管了。”
张友盼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头传出。
陈轩勾着嘴角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
“抱歉，张专员。”
“我承认我刚才说话有点大声。”
“这样吧，七位数的设计费我愿意付。”
“不如现在出来聊聊细节。”
“把李工也喊来，我们三个人找个地方喝一杯，几万块钱而言，谈什么官司不官司的。”
陈轩的态度转变的很突然。
倒是让张友盼有些始料未及。
“这…”
“那好吧。”
“看来您确实很有诚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友盼略微思忖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至于其中有诈，他想都没想过。
如今是什么年代了。
这里是天海市，对方还不至于会为了几万块拿他们怎么样。
常年的都市生活，以及相对稳定的环境早已淡化了人们的危机感。
考虑到后续可能的合作。
以及陈轩这么有诚意的态度。
他还是决定拉上李建平再次赴约。
若是对方真的愿意付出足够的设计费，那这单生意倒也不是不能谈。
宏宇重科内部还是得靠业绩说话的。
只要单量够大，绩效奖金多发点，多部门合作乃至加班加点替他设计都不成问题。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张友盼才选择了答应见面。
双方约定在定嘉区的一间小酒馆碰头。
挂断电话之后，陈轩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减。
他承认他刚才说话很大声，但是稍后，张友盼和李建平就会知道谁才是霸霸。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陈轩走进洗手间，简单的用温水在脸上薅了一把。
而后把钥匙揣进兜里，回头看向了好似小猫一般正窝在懒人沙发上的安其拉。
“我出门一趟。”
“可能要迟些时候才回来。”
听到他的话，安其拉连忙起身。
“主人，能带我一块去吗？”
即将离开蓝星，回归纳罗亚。
她还是想尽可能多看看这个世界的。
听到她的话，陈轩暗忖片刻，还是答应了。
带上安其拉也不碍事。
作为雷、火双系的四阶施法者。
她本身所具备的超凡力量在蓝星中也足够骇人了。
得到陈轩的同意之后。
她连忙带着衣服跑进了浴室里。
再次走出之后，安其拉就把身上的睡衣给换成了一套黑色的连衣裙。
她的脖颈和手腕上分别佩戴着储物项链和手环，如今就成为了最好的装饰品。
虚空石能在光线的照耀下缓慢的变换色彩，在紫色和灰色之间循环切换。
这种色彩光影的变化速度不快，所以并不显得突兀，只会显得美轮美奂。
换好衣物后的安其拉，看起来就是个刚成年的法师萌娘。
前提是不考虑她的真实岁数。
不过若是按照寿命比例来看，她现在确实算是刚成年。
比如矮人，成年的标准为四十岁。
寿命不同、生长周期不同，对年龄的定义自然也不同。
对于平均寿命七八十岁的蓝星人而言。
安其拉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算是妥妥的中年人了。
但是对比她两三百岁的寿命来讲，三十多岁和刚成年也没啥区别。
自然而然的牵着安其拉细嫩的小手。
二人手牵着手出了门。
此时为晚上的九点多钟。
小区内还是比较安静的，这里本就没有多少夜生活可言。
但是出去之后就不一样了。
小区对面的餐饮一条街仍然热闹。
尤其是烧烤店、龙虾馆、烤鱼店这样适合喝点小酒，边聊边吃的馆子更是无比的喧嚣。
偶尔也可以看到几个赤着身子的肚腩大汉勾肩搭背的从餐馆内走出。
汽车匆匆的在路上驶过。
这座城市永远都有人在忙碌。
街灯在地面上投映出一道道光影。
牵着安其拉，陈轩找到停在小区外边的车，驶向了约定的地点。
……
与此同时，某辆出租车的后排上。
张友盼和李建平坐在一起。
他们两个都是公司的老油条。
互相在一起共事也有好几年了。
这些年他们见过的奇葩客户有不少。
但像是陈轩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无源动力甲？
想想就无厘头。
不过前些天签署合同事情，本质上也确实是他们没有上心。
给出的报价不规范所导致的。
这就让设计部根本做不到对方的要求。
按照管理，摆烂自然就成了必然。
反正宏宇重科的背后是国字头。
享有地方保护政策。
号称是天海必胜客，大官司没有，小官司不在乎，这就是现状。
国字头的职场机制决定了一切。
因此他们才显得有恃无恐。
“李工，你说真有这样的傻子？”
“愿意砸数百万的设计费去搞什么无源动力甲？”
张友盼双手枕在脑后，随意的问道。
戴着眼镜的李建平点了点头。
“根据当前的技术储备和开源的专利来看，他提出的要求是能够实现的。”
“但这也不算是简单的设计任务。”
“需要成立项目组。”
“主要是所谓的无源动力甲，既要保持机械机构上的灵活性，还有兼具防御力和可拓展能力，这就相当于间接具备了实用价值。”
“当然，在没有动力源的情况下，想要让它运转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核心难点始终还是动力源。”
“无论是电机还是液压驱动，都要在设计时预留管路和动力部。”
“但他却没有这个要求，就算设计出来，后续也是很难加装动力部的。”
工科出身的李建平考虑更多的还是它的可操作性。
听到他这么说，张友盼顿时挑眉。
“那你之前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给他一个那么低的报价了，说不定就直接谈下个大合同。”
百万级的设计费放在任何机械公司都不算是小单子了。
而且这还不算后续的生产制造。
按照陈轩的要求，大概率是要走订制路线。
那么单个的订制价格绝对便宜不到哪儿去，根据材质的不同，定价从十来万到几十万不等。
随便定制个十套八套的，加上设计费，这就是一单总额过千万的业绩了。
对此，李建平打了哈欠，毫无负疚感的耸了耸肩。
“谁知道他是不是玩真的。”
“就像是今晚，他也未必会敲定下来。”
李建平随口说道。
他始终都不认为陈轩的这一单能谈成功。
因为实在是过于扯淡了。
从刚开始接触陈轩的时候，李建生就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他对于个人案子毫无兴趣，只对企业级的订单才比较上心。
张友盼每次跟他一起外出谈合同都觉得头疼。
而这家伙私下和他说的摆烂理由是看不惯那些私人暴发户的嘴脸。
仗着公司特性，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绝大多数私人客户都会选择自认倒霉。
少数较真的，他们都会让公司法务部出面。
说白了，养着法务部就是为了解决这些狗屁倒灶事情的。
就算有人找到公司投诉，靠着推诿和踢皮球大法也能轻易的摆平。
公司对此也不太重视，虽说明面上喊着客户至上。
但是对社会面的客户还是分了好几等。
那种每年订单超过千万的大客户和几十万的小客户差别还是很大的。
主打就是一个摆烂。
国字头在资本化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不少见。
鄙视链至上而下就存在。
陈轩只是恰好撞见了这样的事情。
当然，这也和张恒业务能力不过关有直接关系。
如果他能更好的与张友盼等人提前沟通，未必会出现这样的矛盾。
但不管怎样，事已至此。
对张友盼和李建平二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坐在出租车上，他们坦然赴约。
满以为陈轩肯定殷勤的恳求。
花钱的是大爷，这个概念在宏宇重科这边是反过来的。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陈轩早已带着安其拉先一步的到达，并且订好了一个临街的包间。
没有喝酒，他要了一杯小甜水。
至于安其拉就百无禁忌了，直接来了一杯烈度不低的咸狗。
这玩意的基酒度数很高，经常成为“失身酒”。
但是对安其拉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纳罗亚施法者孱弱的体魄只是相对同阶的金级魔素修行者而言。
对比起蓝星中的普通人，她的体质依然堪称是怪物一般。
提前把包间号发给了张友盼。
陈轩一边喝着小甜水，一边和杨任勇聊天。
过几天他还得去一趟杭城，处理一下委托杨任勇订购的那批工程车辆和光伏储能电源的事情。
除了即将踏上正轨的蓝纳商贸有限公司之外。
钱江自行车厂是他准备的第二手暗棋。
许多物资不光可以让蓝纳商贸公司来倒腾。
更是能由杨任勇出面去解决。
这能在一定程度上分担隐藏的风险。
就在他玩着手机的时候，包间门被打开了。
张友盼和李建平穿着便服先后走了进来。
不同于电话里倨傲的态度。
现实的张友盼满脸堆笑，看起来客气至极。
“陈总。”
看到二人之后，陈轩起身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