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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又是靠近圣诞节，东京的夜晚，各处都变得流光溢彩，灯光秀到处可见，令东京都呈现出一片如梦如幻的冬季氛围。
陈曦忙了一天，刚从医美诊所大厦走出去，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节日气息。
很应景，天空也飘起了雪花。
大街上不少男男女女相携而行，欢声笑语在耳边划过。
陈曦失神地望着翩翩飘落的雪花，目光比雪色寂寞。
何家淇本答应晚上陪她去逛街，但那家伙不久前发信息过来，有事来不了。她只好自己简单吃了个晚饭，又过来合作的医美诊所这边处理点事情。
停了片刻，陈曦只身走进了雪幕。
走了几步，身上渐冷，她才后知后觉，外套搁在医美诊所里，离开前忘了穿上。
陈曦双手摩挲了下手臂，今天一直不在状态，她有点怅然，刚准备转身回去拿外套，眼角余光瞄到高哲行朝她走来。
陈曦心头一惊，听到高哲行淡淡地叹了口气，他温热的大掌摩挲了一下她纤细的腕骨，问：“不
冷吗？”
握住她的手掌指骨修长有力，拇指随意地在她手腕摩挲了两下，被抚过的小片肌肤有些酥痒的灼热，心之所至，像是有股电流从她手腕扩散。
陈曦反应过来，要推开他的手，他已经放开了她。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将衣服展开，披在陈曦细弱的肩头上，说：“不要着凉了。”
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他可以做得这么理所当然，陈曦微愠。
“不用。”她拒绝，想扯下衣服，但被他的手按住。
陈曦看着他，他眼眸里有细细碎碎的亮光，一瞬不眨盯着她，她立刻跟他错开视线。
高哲行说：“我明天带你去见卓承。”
陈曦闻言，又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她很矛盾，都分手了，她不想再跟他有接触，但卓承，她确实是很想见。
踌躇了下，陈曦问：“卓承在哪里？”
高哲行没说人在何处，只道：“我明天早上11点来接你。我跟人在这里应酬，一时半会走不开，先叫人送你回去。”
说着，他招手让司机开车过来。
陈曦往旁边一看，是家餐厅，唐安和阿佑正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他们。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还有这衣服，你拿回去吧。”陈曦再次拒绝。
高哲行坚持，“曦曦，听话。”
陈曦跟他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上了他安排的车。
坐上车后，陈曦闭眼，心口堵得慌。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一见面，他一如既往掌握了主动权，她仍是被动地承受。
陈曦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以及他握着她手时，她心口的触动。
一个月的努力，一瞬间就化为乌有！
回到家后，陈曦联系何家淇，本想叫上何家淇明天一起去见卓承，但她还没说话，那家伙就说她已经去了京都，过两天才回来。
陈曦一头黑线，这家伙的工作性质说走就走，唯有叮嘱她注意安全。
第二天将近11点，陈曦接到高哲行的信息，告诉她，车10分钟后到她公寓楼下。
陈曦看着聊天对话框，上一次微信联系，还是未分手前，当时她也在东京，给他发了个爱心。
陈曦想到物是人非这个成语，她退出微信。
她没回他信息，把昨天他借她那件外套用袋子装好，拿下楼。
出了公寓，陈曦看到昨晚送她回来的商务车已经停在路边。
看到她出来，车门自动打开，陈曦坐上去，没看到高哲行，但副驾驶座传来阿佑的声音，“陈小姐，高先生在餐厅等你。”
陈曦说：“好。”
不用在车内这样狭小的空间面对高哲行，她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她把装外套的袋子搁在另一侧座椅，又对阿佑说：“麻烦你回头把衣服拿给高先生。”
阿佑从后视镜看了陈曦一眼，能感觉她冷漠的态度。
他很想告诉她，在这段时间，高哲行在背后为她做的事，但想到高哲行的叮嘱，又生生忍住。
不久，车停在一家招牌写着“乐道”的餐馆前。
阿佑带陈曦上了二楼包房。
进门后，陈曦没看到其他人，正想问阿佑时，就看到高哲行从包房另一个门进来。
阿佑退出去，一时包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陈曦看到高哲行走近，她手指攥紧，“卓承呢？”
“吃过饭，再去见他。”他说得理所当然，陈曦凌乱了。
她暗自懊恼，也是怪自己没问清楚，她以为来这里就是直接见卓承。
她看高哲行表现得相当随意，她也叫自己不要拘谨，不就是跟前男友吃顿饭吗，她吃她的，不管他就行。
她在餐桌前坐下，只见高哲行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挂起。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西裤，肩宽腿长，腰臀比例也完美，显得整个人挺拔颀长。
陈曦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绿植。这间包房的窗户，对着的是餐馆后院种植的日本茵芋。
这种植物耐寒到零下21度，昨晚下的雪还没完全融化，藏在雪下的叶片油亮亮。
陈曦出神地盯着看了好一会，连服务员什么时候进来点餐都不知道。
还是高哲行拿着菜单问她，“这些够吗？”
陈曦猛地回神，眨了眨眼睛，也没看菜单，说：“够了。”
高哲行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服务员离开时顺手关了包房门，高哲行在陈曦对面的位置坐下。
陈曦没理他，又偏头看向窗外。
高哲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片日本茵芋，着实没什么好看。
陈曦盯着看，就跟八辈子没见过似的，恨不得贴窗户上往外看，高哲行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说话，他没出声，但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酒店碰到那天，他就发现她剪短了头发，人也瘦了些。
陈曦知道高哲行看着自己，但她一直忽略他的视线，直到听到他问：“为什么把长发剪了？”
陈曦心下一动，想到剪头发的初衷，无非是某次洗完头，她自己对镜吹头发时，想到那次在彭城她家，他给她吹头发的情形，他说喜欢她的长发，还有他们亲热时，他...
陈曦敛去情绪，只道：“我从事美丽事业，适当的时候也要给自己换个造型。”
高哲行听后皱眉，说：“你的脸很完美，无须做调整。”
陈曦：“......”
他不会以为她失恋就去整形吧？那是不可能的！这人未免太高估他对她的影响力！
陈曦走到一旁，拿出手机跟客户打电话，不再理他。
又过了一阵，服务员进来送餐。
等菜都上齐后，陈曦结束了跟客户的通话，重新入座。
用餐时，高哲行也没出声，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吃了顿饭。
离开包房前，高哲行对陈曦道：“这家餐馆的老板是卓承，他早些年，身体尚好的时候，会时不时来这里掌厨，这里的菜单都是他之前定的。”
陈曦刚才用餐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菜品味道不错，但派系不明，更像是日料跟中餐的混搭。原来是卓承以前定的菜单，难怪！
陈曦问：“卓承现在在哪里？”
高哲行：“东京近郊的一个别墅里。”
陈曦看着他，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去见卓承，他像看出她的疑问，直接说：“佐藤夫人现在自身难保，这是你见卓承的最好时机。”
陈曦虽好奇佐藤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没问，只哂笑了一声。
那个女人害得别人夫妻分离几十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让她自身难保的事，都是她活该。
两人下楼，阿佑和司机已经在车上。
陈曦单独面对高哲行，她压力很大，所以步子有些急。
地上有些滑，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高哲行扶了她一把，“小心。”
陈曦站好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是高哲行却收紧了那只放在她纤腰上的手。
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他也感觉到了那柔软的触感，他忍住细细摩挲的冲动，低头看着陈曦。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掩饰着什么微微翕动。
他最终放开她，陈曦快步上了车。
坐好后，她拿出平板工作。
一路上，她能感觉高哲行的目光时不时看过来，她目不斜视，虽然工作效率不高，但也避免了跟他目光相接的尴尬。
一个多小时后，商务车驶入一绿植环绕的老式别墅。
陈曦这才将目光从平板挪到窗外，她看到小花园的水池边，有个老者坐在轮椅上喂鱼。他戴着帽子和围巾，隔得远，陈曦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猜那人就是卓承。
她的心情变得凝重。
高哲行已经下车，回头对陈曦道：“下来吧，他在等你。”
陈曦看了他一眼，下车。
别墅门口的人看到他们，走了过来，跟高哲行握手，陈曦感觉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等那人走开，她问高哲行：“你之前来过这里？”
高哲行：“嗯，你来到东京后，我来过两次。”
为什么他要来这里，陈曦暂时没深究原因，她往小池的方向走去。
那边的卓承听到脚步声，转动轮椅，看了过来，看到陈曦那刻，他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很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