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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则来自第十二军团的战况报告，洛嘉有些感到头疼，以至于他那已经洗去经文的面庞都有些微微扭曲。
“…卡迪亚主星的战况很糟吗？大人。”
他身旁的安格尔泰轻声问道。
“…不，战况很好。甚至好到了某种——呃。”
洛嘉瞥了一眼身旁这位已经被晋升为原体护卫的战士，虽然有些想要给对方解释自己在数据板上看到的东西，但当洛嘉想到有关于第十二军团的诸多流言蜚语，心中的话语又缓缓咽了回去。
没办法。他总不能和自己的原体护卫说，曾经那个为怀言者提供了诸多协助、乃至将自己从危机与迷茫中拯救出来，以及现如今那个正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群山之子，正在战场上恣意妄为地使用一些堪称禁忌的异端技术吧？
“看来您正面临艰难的道德抉择。”
安格尔泰微微颔首。
显然，有关于第十二军团的诸多秘辛早已并非是什么秘密。
甚至有着不少传闻声称第十二军团在不远的将来，有可能会成为第三个被抹去历史与痕迹的阿斯塔特军团。
“…唉。”
“我们也该下去了，伊莱恩和她的敌人们等得稍微有点久了。”
洛嘉看着舷窗之外那颗燃烧着超自然战火的行星，以及星空中那枚仿若无底深渊般的深紫之瞳，他知晓自己的宿命应该处于何处。
事实上，洛嘉觉得自己的军团才有可能是第三个被抹去痕迹的阿斯塔特军团。
只是这份来自【未来】的秘密却不能与他人恣意诉说，对于巫师与异端信仰有着固有成见的人类帝国中，也不会有着哪些势力会相信着怀言者正在抗衡着一场来源自至高天的存亡之战。
在他们的身旁，唯有同样经历过类似战役的群山之子与之相伴。
这场必死之路，并非独行。
……
“你们的血神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你们的战争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告诉你们的邪神主子，这还远远不够！”
洪亮的电子合成音仿若雷鸣般回荡在遍布扭曲颅骨与血腥尸骸的山丘，如氤氲瘴气般浓稠的血雾中所充斥着的窒息气氛也被这道怒吼声所撕破。
放眼过去，皆是恶魔的颅骨。
虽然未被刻意堆砌与塑形。但却已然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具经由颅骨所堆砌的山丘。
而屹立于那山丘之巅的猩红巨影，正高举着一颗还未彻底咽气的大魔头颅，其粗厚手甲中不断发出的倾轧声音夹杂着这头大魔的哀嚎，其另手所执掌着的沉重链锯斧正不断流淌着黏腻腥臭的鲜血。
显然，这头名为【斯卡布兰德】的大魔即将被再一次地送回至高天，在其充斥着屈辱与憎恨的过往中再添一则。
而近乎笼罩着这颗星球天幕的猩红阴影却似乎十分欣赏眼前的一幕，倾盆而下的血雨也在此刻更加旺盛了一些，淅淅沥沥地洗刷着那位屹立在颅骨山丘之巅的猩红重甲。
不过…
却也只能仅限于此。
在这颗曾作为【驱灵死域】桥头堡的卡迪亚星球之上，经由无数邪教徒献祭所产生的亚空间阴影已然不足以再容纳另一支恐虐魔军的入侵。
随着大魔头颅在原体巨手中爆裂成一团无所定型的扭曲血肉，笼罩天幕的猩红阴影也缓缓褪去。
仿佛那场突然暴增的倾盆血雨只是恐虐魔军的回光返照而已、仿佛那场得以沐浴无尽血雨的殊荣并不属于血神的魔军。
在雨过天晴后，伊莱恩缓缓摘下了已被血雨染为猩红的头盔，任由其上的血迹缓缓滴落、散去，最终变回银白与猩红相间的原体之盔。
而其厚重的动力甲上所遍布的血迹也在日光的照耀之下而恢复原色，不仅仅映射着银白的圣洁光辉，还纹刻着历经战事的疤痕与磨损。
唯有其身后浸满鲜血的猩红披风，依然维持着猩红的色泽——似乎象征着第十二军团所要承付的永世血债。
“母亲。”
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伊莱恩微微侧首。
这是一位身着银白动力甲的群山之子，不过其头盔后的猩红神经束却象征着某个关乎【禁忌】的传闻。
“邪教徒已经被全歼，随时可以准备对这颗星球实行肃清。”
群山之子说道，其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感与起伏，仿佛是一位死者般冰冷彻骨。
“很好。”
伊莱恩微微颔首。
“不过，这颗星球的话…就不使用灭绝令了。”
说着，她望向天空中那枚深紫的恐惧之眼。
【…因为未来的‘卡迪亚’吗？母亲。】
与此同时，卡恩的声音从灵魂链接中骤然响起。
【不止是卡迪亚，我感受到混沌的力量现如今正被前所未有的集结——如若现在就摧毁了这颗星球的话，那么大裂隙恐怕将会过早地展开，现在还不是时候。】
【原来如此…您是要等大叛乱的时候再——】
【大叛乱不会发生，卡恩。不过…这倒也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后备计划。】
【届时…您恐怕将会承担起一份难以想象的重任。】
【那无关紧要。】
从始至终，二人的交流都似乎并未被伊莱恩眼前这位群山之子所听到，虽然其始终缄默，但却似乎其灵魂从未链接至第十二军团那贯彻过去与未来的灵魂之海一般。
而其原因…正是有关于军团重组过后所沿用的几种堪称禁忌的技术。
无论是以仿若蜂巢格式般的人造培育舱孕育出的生命、亦或是对已死之战士的尸骸进行医疗后再将意识体重新激活，其灵魂都会永久地脱离第十二军团的灵魂之链。
而其脑后经由铁人通过逆向研究努凯里亚的屠夫之钉、且由伊莱恩所亲自打造的神经束，则是能够有效的锚定住这些战士们的灵魂，以保证他们在对抗亚空间造物时有着优秀的灵魂抗性。
“还有一件事，洛嘉大人正在等您。”
随着伊莱恩的意识从灵魂之海中抽出，她的目光也回到了眼前这位群山之子的身上。
“走吧，孩子。”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