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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你先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夫人。”
秦姨走到阳台。
裴斯闵已经一个人站在外面发呆了很久。
听到秦姨的话，他也没有动作。
眼神幽幽地望着前方。
今天天气不太好，夜空中一颗星星都看不见，被很厚的云层遮住。
连月亮也是雾蒙蒙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你晚饭都没有吃，要不要我让人热一下，你先吃一点再守着夫人？”
秦姨试探地开口。
裴斯闵倏地转过身：“秦姨，之前她生病，为什么我不知道。”
阳台上只有屋里透出暖光在照亮四周。
“小少爷不知道也很正常。”没想到裴斯闵是在思考这件事，秦姨反而轻松了很多，“夫人发病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夜里。”
“……”
闻言，裴斯闵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
薄唇紧抿着，默不作声地越过秦姨进了房间。
秦姨追上的时候，裴斯闵已经往楼下走了。
“小少爷。”
裴斯闵浅淡地点了点头：“我自己来，你和秦姨下去休息。”
裴斯闵其实早都习惯了这里安静的时候。
顾清舒回来的事情他不知道。
还以为是谁过来了。
没想到会是顾清舒。
裴斯闵一边想着，一边将饭菜放进微波炉里。
转动开关。
随着机器运作的声音，也让裴斯闵的情绪在这当中显露出来了些。
“小少爷怎么了？”
“这是好事。”秦姨笑眯眯的，“小少爷是心疼夫人了。”
秦姨看着裴斯闵在厨房里的背影。
有些热泪盈眶：“小少爷其实一直很想夫人，只是他可能期待太久，后来就不会期待了。”
裴斯闵的变化秦姨是看在眼里的。
父母离婚。
两个哥哥各有事业。
只有他和他们不在一个城市。
加上裴斯闵年龄小，还是会感到仿徨和失落。
最开始来照顾裴斯闵的时候，秦姨就注意到他会时不时望着大门的方向。
连卧室的书桌都是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清楚的将门外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秦姨也是后来才慢慢摸索到，裴斯闵是在期待。
期待家人从外面过来。
只是不记得从哪一天开始，裴斯闵就没有再往门外看过。
以前门外稍微有动静，他就会抬起头看过去。
后来秦姨就再也没有见过裴斯闵眼里出现过期待的神情。
“夫人当时离开的突然，对小少爷来说，肯定是很难接受的。”
“是啊，好在现在夫人也回来了。”秦姨欣慰地抹了抹眼角，“小少爷肯定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两位老人是真心希望裴斯闵好。
他也是个孩子，可一点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虽然他们是来照顾裴斯闵的，可能用上他们的地方还真不多。
裴斯闵做事都会自己动手。
而且都做的很好。
是个特别优秀的孩子。
微波炉里的光暗了下去，裴斯闵拿出菜，在餐桌前坐下。
和以往相同，安静的开始吃饭。
“小闵不爱吃鱼，你还给他夹。”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裴斯闵愣愣地看着前方，空着的位置上突然多出来他熟悉的人，坐在那里。
裴星眠恣意地笑着：“小闵是怕被鱼刺卡住，我可帮他把鱼刺都挑干净了，百分百没有问题！”
裴临舟呵笑：“你做事靠谱过吗？”
裴星眠不服气：“大哥你肯定是看我没有给你夹鱼，所以吃醋了吧。”
裴临舟的表情一凝。
嫌弃地撇了裴星眠一眼。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裴斯闵慢慢垂下头，嚼着饭菜，却感觉不到一点味道。
他放下筷子，快步上楼。
像是想甩掉什么东西一样，跑过走廊时都带起了一阵风。
过往的回忆太美好，又那么不真切。
裴斯闵背靠在门上，被他遗忘了一晚上的手机在桌面上散发出光芒。
暗下去又快速亮起。
裴斯闵深吸一口气。
走过去拿起手机。
不出意料，全都是程阳的消息。
【裴神啊——我的神——】
【我需要你！】
【江湖救急，裴神看到速回！】
【裴神……】
随便看了几条，裴斯闵就没有看了，直接点开了输入框。
结果消息还没有发出去。
那边程阳的消息又冲了进来。
【我的神啊！裴神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啊！】
裴斯闵：……
他面无表情的把刚才的字删掉，重新输入发出去。
【不知道，有事直说】
这下轮到程阳开始不停的正在输入了，裴斯闵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下。
拉开椅子，却靠着书桌坐了下去。
屋里没有开灯，裴斯闵静下心，开始认真思考。
他要去锦城吗？
他不想去的原因已经回来了。
那么这个原因还作数吗。
刚想到这里，裴斯闵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小鱼软软糯糯的小奶音。
他都可以想象出来，小鱼说那句话的时候的样子。
同一时间。
程阳终于纠结够了，给裴斯闵发了条微信。
【裴神，你会做抢票的机器吗？能不能教我搞一下。】
裴斯闵顿了顿，扣出一个问号发过去。
程阳也是怪不好意思的，直接打了个语音通话：“我想帮贺千暖一起抢票，但是我手速肯定不行，想试试另辟蹊径。”
“我在桃宝上也看过了，买了几个教程都没学会。”
说起这个，程阳语气里突然多了股莫名其妙的底气：“本来还想找黄牛代抢，但是裴神你知道吗，他们的价格太离谱了！我一个苦兮兮的学生根本买不起。”
“买这个做什么。”裴斯闵不解，“你忘记差点被骗的那次了？”
这可是程阳的黑历史，被裴斯闵这么一提，他顿时更无地自容了，焉了吧唧地叹气：“问题是他们想骗我也骗不了，我没钱给他们骗。”
“我帮你一起抢。”
诚然，裴斯闵可以去问裴星眠要票。
但他不会这样做。
程阳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裴神没说帮他去要票，要那样的话自己可真罪过！
“我还找了好几个人一起抢，就让我等凡人蹭蹭裴神的运气！”
裴斯闵蹙眉：“好好说话。”
“好的好的，都听裴神的！这么晚我就不打扰裴神了！裴神晚安！明天学校见！”
程阳笑眯眯地挂了通话。
裴斯闵把手机放回桌上，又出了房门，走到顾清舒卧室旁边，靠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