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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不能
“调离‘金光’你就有信心能够拿下那台机甲？”视频通话的一端，魏晓阳的胖叔叔姿态慵懒的靠在座椅靠背上，用雪茄剪不断比量着手里刚从盒子中取出的大雪茄，似乎在找一个下手最适合的切入点。
“为什么不能，那不过是一台机器而已。”通话这边，身着华贵服饰，鬓发斑白的中老年人眼睛微眯，嘴角拉出一抹自信的弧度，嘴唇上方修剪得体的漂亮胡须随着嘴角这道弧度微微上翘。
“可我听说它事实上只有外观是机器，本质上还是一头崩坏兽。”胖叔叔顿了顿，用雪茄剪在桌子上轻轻磕碰着说。
“异种计划那种人工崩坏兽，和机器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零件换成了血肉而已。”中老年人显然对这方面的消息有过深入了解。
“看来你们势在必得。”
“还需要朋友们给些脸面才好办事。”
“哪里，您太客气了，上次我家晓阳临机决断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帮忙说话呢。”
“晓阳办事的确稍微有些急躁了点，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是战场嗅觉敏锐，果敢勇猛嘛。作为新生代少壮派军人，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闯劲。倒是我家程颢，老气横秋的，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有时候我真是为他着急。”
“孩子都是好孩子，阅历和磨练不够过几年就好了，也得你们这些叔叔伯伯多照顾着些。我有时候倒是羡慕你家程颢，办事滴水不漏，现在就能挑起集团三分之一的大梁了。年纪轻轻就能为家里分忧解难。”
“在集团里玩那几手不过是过家家罢了，等年底入士，进了户部才是他展露头角的时候。”
“哟，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家消息藏的可真严实，我这兵部就在户部边儿上，却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这事儿定下来，自然要请魏兄光临寒舍。”
“好，那胖子我就静候佳音了。”胖叔叔终于找好了下刀的角度，一剪子切开雪茄前端。
视频中那人随意的拱了拱手，便切断了通讯。
“呸~！什么东西。这次竟把手伸到这边来了，还想用晓阳那个人情抵事。晓阳临机决断违抗了命令不假，但也拿了实打实的军功，你那几句和稀泥的屁话，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这机甲···呵呵，可是会吃肉喝酒上网看剧的···我只是没把这些细节告诉你，可不算坑朋友···咳咳咳咳！咳咳！”
哒~胖叔叔点开打火机，引燃了雪茄狠狠的吸了一口，可能是这一口吸的太猛，自己反倒被呛得咳嗽起来。
他皱起眉头，扫了眼雪茄被点燃的烟叶
“火候还是差了点。”
赤霄，洪武，扬威三艘空天战舰接到上级指令，紧急抽调前往天朝西北部地区青肃行省进行战略支援。
“青肃行省多山岭密林，地下贮藏有大量贵重金属，所以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利用都受到官府严格限制，而能够用来耕种的土地面积稀少，所以青肃行省的人口远不及东部沿海地区稠密。
即便如此，青肃行省也拥有两座人口五百万以上的一级城市和七座人口三百万以上的二级城市，至于城市周边万人级别城镇和几百到一千人出头的乡村，数量更是多如繁星。
特别是散落在崇山峻岭间的山村，人口少但数量多，为抗击崩坏灾害入侵，阻断崩坏怪物聚合生成提高了数个难度等级。”
“118和157合成旅以及后勤某部研究所共同构建的围困工事被突破之后，试验场及裂隙通道周边工作的研究人员损失惨重，驻防部队几乎全灭，从裂隙通道内涌出的异界生物并未组成集群，而是分散成数股进入周边深山，在高空遥感卫星和侦察无人机配合下，我们已经发现其中四股移动中的异界生物，它们袭击的山里的乡村，聚集起大量死士及崩坏兽，已经形成较为庞大的崩坏怪物潮，正在向这处山脉周边两座二级城市和一座一级城市移动。
赤霄舰接到的支援指令是抵达青肃省二级城市天水进行紧急空中火力支援，帮助抵御这次崩坏灾难。
由于崩坏怪物潮已经形成，且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这一次我们将要面对的战斗将和以往有所不同，这是一场火力和韧劲的比拼。我们的背后就是天朝的城市和子民，我们的前方将是滚滚怪物形成的潮水。
大家做好战斗准备，赤霄号将在下午三时四十五分抵达天水战场。”
一众女武神指挥官和搭档的女武神泾渭分明的坐在属于双方的座席间，安静的观看大屏幕投放的直播画面，负责这次任务讲解的是吴涛，他用一支激光笔射出的红色光点，在背后屏幕上展开的高清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正是裂隙通道开启点所在的山岭密林区域。
在高清地图上可以看到，该处山岭区域虽说开发较少，但内部仍是标注出了小小的数十个村落地点及名称。
在山岭周边地势较为开阔平坦的地域，则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乡镇。
“为什么不在山岭区域就将它们歼灭？固守在城市里，任由这些怪物摧毁乡镇，屠戮普通百姓，壮大怪物潮的规模，脑子坏掉了吧？”徐赟看着吴涛讲解任务时展开的作战地图和地图上标注的紫色怪物行动线路箭头，眉头紧锁，嗓音低沉又压抑的说道。
虽然只是个穿越者，但看到这种决策，内心中仍有压抑不住的怒火升腾而起，而此刻的徐赟不准备掩饰自己的愤怒。
“小徐，这也不能怪上面的决策，我们的地面部队固然实力强大，但这只是针对同样的人类军队而言。
面对怪物潮，在没有防御工事保护的情况下，仅凭机械载具构筑的防线，我们根本不是怪物的对手。何况山岭作战，阵型难以展开，无法发挥我方的火力优势，在山岭中和怪物潮打遭遇战，等于是在找死。”坐在徐赟身旁的高鸿见到他情绪的变化，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但无论出于何种心理，在队伍中质疑上峰命令的声音都会被残酷的镇压，他自然不想看到新同伴走上歧途，于是耐下心来低声解释。
一边解说，他手指在右臂护腕触摸屏上连续轻点，几秒钟后一个战斗视频邮件就发送到了徐赟的护腕终端机上。
感觉到手腕处的微微震动，徐赟看到了新收到的视频邮件，直接点开播放，入眼就是潮水般的怪物和人类军队正面碰撞的画面。
“这是118和157两个合成旅之前被裂隙里涌出的怪物突破防线的战斗视频，你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高鸿的解释落后了五秒，才进入徐赟耳蜗。
徐赟的目光已经被视频画面中的景象牢牢粘住。
天朝一方的战士借助加固铸造的阵地壁垒，与裂隙中涌出的怪物潮硬刚火力，从裂隙通道到装甲混凝土造就的对内包围阵地工事，预留的一百米空旷地域内，炮弹爆裂的炽焰火球此起彼伏，同一个瞬间爆炸的炮弹就不下二十发。
重炮炮弹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弹片雨点般砸在镜头前的防御工事装甲板层表面，敲击出密集的清脆声响。
背景的轰鸣声即使经过降噪过滤处理，仍将镜头近处战士们之间的对话声压得几乎不闻。
全身被厚实装甲板包裹成铁罐头一样的士兵蜷缩在工事内，用重火力武器对着阵地前方突进的怪物倾泻火力。
战场上数十道紫色光束交错灼烧着镜头画面，有来自天朝军队一方的，也有来自异界生物群中的。来自怪物群中的刺目紫光射线亮起，就将连绵的火球所释放出来的光芒压了下去，连带着整个战场都会被它镀上一层紫色。
而当拿到紫色射线的光芒熄灭，人类一方构筑的环形防御工事便会出现一处射线烧灼溶解的缺损。
阻挡在那道射线前方的，装甲层和钢筋混凝土组合建造的防御工事以及工事内的战士，武器装备，包括大地，便只剩下一道凹陷的，升腾着白色烟气延申向未知远方的沟渠。
防线后方数百米外未被清理的林地，被射线扫中之后，熊熊烈焰便好似添加了数不清的助燃剂一般疯狂燃烧。
视频进行到12秒，徐赟在镜头画面中看到的，战场上被击杀的怪物尸体屈指可数，这些裂隙通道内冲出来的异界生物拥有难以想象的生命力和防御力，人类重炮炮弹爆炸产生的弹片和大口径子弹打在它们身上，虽然能够破防却无法一击毙命。
视频中徐赟清楚看到怪物身上飞溅起血雾，然后那撕开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而在拥有这两样近乎作弊一样的属性同时，它们还拥有远超本星球生物的机动能力和作弊般的反应速度。大口径子弹极少有正面命中它们身体的。而只要不是正面入射，无论弹片还是子弹，都会无一例外的被那身看似普通的外皮弹开，形成跳弹。
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怪物，大半都是被流弹正面命中受了伤，才拖累了机动速度，导致中弹越来越多，进而被杀死。小半则是被防御工事上方架设的崩坏能脉冲光束炮命中杀死。
视频来到第21秒，怪物的前锋线终于突破了密集的火力封锁，冲到了防御工事跟前。
十五米高的对内围墙，密布着大量射击孔和自动武器平台，探出工事围墙的枪炮管子将它几乎武装成了一只刺猬。
但这个时候，它已经被异界生物一方的崩坏能脉冲射线轰击出了数处缺口，不再完整无缺。
合成旅的多足载具披挂上重型附加装甲板堵在了缺口位置上，却被体型仅和猎豹差不多大的异界生物用前肢脚掌上镰刀形钩爪直接切奶油一般切开。
这一幕画面何曾相似，徐赟联想到了出发前在图书馆，孙师尧投放到阅览室投影仪上的赤道洲战场画面，虽然异界生物外型上来看，它们并不属于同一个族群，但掌握的战斗技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多足载具挡不住一个照面，而躲在多足载具后方的重甲战士更是脆弱得不如一张纸。
蜂拥而上的异界生物根本不理会十五米高的围墙工事，它们循着自家族群崩坏能脉冲射线轰出来的缺口发动突击，只用了极短时间，就冲破了天朝陆军机械化合成旅一方的防线。
接下来，视频画面中的战斗依旧激烈，然而画面内陆军战士发出的惨嚎和决死的怒吼比重开始增加，防御工事内部的喇叭里，彼此矛盾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
徐赟知道，这并不是指挥官失去了冷静，而是他前一刻下达命令出击的单位已经阵亡，需要坚守的阵地失陷，不得不再次调整命令，重新布置新的防线。
视频看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徐赟已然明白高鸿没有说出来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