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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脸色十分难堪。
狂热者……这些疯狂的信徒，就™的是背着炸药包，随时准备自爆的深井冰。
一想到自己与一群活动炸药包待在一起十来天，他就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同时又警觉起来。
狂热者虽然是随时可能自爆的疯子。
但这仅仅只是一种形容。
透支生命，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力量，甚至并不比真正的超凡者弱。
嗯，不是***，是超凡炸弹！！
更恐怖。
能让梵迪根派出狂热信徒小队，阿特王国的水好像有点深啊。
威廉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郝菲尔接着又说了一句，「别太紧张，按照我们这边与梵迪根那边的协议，我们只需要将这些狂热者送到斐拜市郊，我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可以随时撤离。」
威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他不由又悬起了心。
愿意以圣水为代价，甚至还给了一大笔资金，就为了将狂热者们送到斐拜市郊？！
梵迪根那边，显然对狂热者们进入斐拜市，并不看好。
故而才需要飞灵顿战队的护送。
心中思绪翻滚不休，威廉忍不住向郝菲尔看去。
就看到自家队长耸了耸肩，「我也知道可能很危险，但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顿了顿，「别看我们小队似乎很厉害，其实我们小队也是炮灰……上面的人体改造技术越来越成熟，我们大概算是淘汰品吧，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死在某一个送死任务当中。」
他转头与威廉对视，「现在这个任务倒算不上送死，只能说前途不明。」
「所以我想赌一把。」
「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我们这个小队就可以解散了，所有人都有资格申请退休。」
「这也算是我与上面的交易吧。」
威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队长……我不觉得上面那些人会轻易放开我们。」
「你什么时候看过上面那些人吃过亏？」
「这只能说明我们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他话刚说完。
远处就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威廉微微皱眉，「是迫击炮吗？」疑惑道。
「可是声音好像不太对啊。」
郝菲尔脸色一沉，大手一挥，「上车！赶快上车！」
威廉一头雾水，但他清楚，郝菲尔的能力是大范围感知，他这么说，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二人上了最后一辆装甲车，外面轰隆隆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装甲车内，红衣主教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郝菲尔脸色依然阴沉，「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们，你们这么多信徒跑到阿特王国这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红衣主教怔了一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郝菲尔气笑了，「什么意思？哈！你居然问我是什么意思？」
「外面那群疯子和你们这些疯子差不多，只不过你们近乎超凡自爆，而他们是真拿着炸药包自曝。」
「炸药包？！」威廉不由惊呼。
「我一开始根本都没有注意……到那玩意儿太小了，不是常见炸弹。」
「估计是阿特王国这边特有的玩意。」「我们人过去以后，那些人根本没有反抗……」郝菲尔语气低沉，「只是他们按动了炸弹。」
精神力感知，确实
可以对周边环境进行大范围无死角的观察。
但是这种观察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那就是观察的结果，与观察者的认知水平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观察者感知到了一件东西，并认出了这东西的用途，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譬如一张床放在一堵墙后面，感知者利用精神感知绕过了墙，感知扫过了床——感知者的认知中，是存在床这件东西的，所以当感知反馈给感知者的时候，他立刻就能判断出，墙后面是一张床。
但如果墙后放的是一个感知者从未见过的东西，比如感知者从来没有吃过荔枝，即便感知者感知到荔枝，他也认不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顶多能判断，这大概是一颗水果。
综上所述。
如果阿特王国的人，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杀性炸药，并且对此做出了某种伪装。
那么，即便郝菲尔的感知能力惊人，能够感知到范围超过了数公里之远，他也判断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东。
毕竟他的感知能力非常粗糙，范围是很大，但很不精细，会忽略掉某些小东西很正常。
所以威廉一点都没怪罪郝菲尔，反而追问道，「自爆？我们的人出事了？」
郝菲尔呼了一口气，「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以我们小队的能力，只要不是超近距离的自爆，都应该有机会活下来，但……」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听了的人都懂。
红衣主教低头，喃喃自语，威廉隐约能够听见「光明神护佑」之类的话。
直听得他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难堪。
我们在这边问你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在这边给我们念经？
威廉刚想出手，却被郝菲尔一把捏住手腕，「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威廉却也一脸阴沉的收手。
岂料，郝菲尔低头，在他耳畔又悄声道，「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要出大事。」
威廉心神一震，刚想反问，却被郝菲尔压制，一时间动弹不得。
这也不怪威廉诧异。
精神感知方面的能力者，没有什么心灵预兆，反而是好事。
一旦有什么心灵预兆，十有八九都会实现。
嗯，按照东方某个大国的说法，这应该叫秋风未动蝉先觉，简称：心血来潮。
是一种极高的心灵境界。
如果能将心灵修持到如此境界，距离超凡也就一步之遥。
郝菲尔虽然算不上是临界者。
但他终究是一名精神感知方面的专家。
为了专精精神感知能力，心灵方面的书籍也看了许多。
心灵预兆偶尔也出现过那么一两次……只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事。
上面的一些专家对此还十分惋惜。
郝菲尔就不应该进行基因改造，以他的潜力，完全可以达到临界者的。
顶多所需的时间，要比基因改造长了好几倍。
走基因改造这条路，纯属浪费。
郝菲尔对此倒是看得很开。
说是那么说，但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也就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基因改造前，他就是一名普通人，精神力那是半点都没显化。真要靠自己慢慢修持，精神力满溢显化就是一道巨大的门槛，他没准都迈不过去。
再说，基因改造不花钱，反而会给适应体一笔安家费。
他很需要那笔钱。
起码能让他的女儿活下去。
本想着退休后，还能颐养天年。
可随着阿特王国这边的自爆炸弹出现，一种难以言述的恐惧感就涌上了郝菲尔的心头。
郝菲尔本来不信命的，可随着几次心灵预兆一一实现，他不信也得信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威廉的耳畔再次响起。
威廉听郝菲尔这般说道：「我知道你是来镀金的小子，你能走，我不行。」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女儿。」
然后捏住威廉的手，就一下松开。
威廉回头，一脸愤怒的看向郝菲尔，「™的，你以为我是逃兵吗？！」
郝菲尔十分平静，「我的命令，你需要到后方去报告现在发生的事情……万一我们这边人都死了，总要有一个报信的，不是吗？」
他话说完，另一边的红衣主教也不念经了，默默的看向威廉道：「我觉得菲尔队长说的话很对。」
威廉脸色一僵，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没忍住一拳揍向红衣主教。
但他却又不得不承认，红衣主教所说的话，还真就没错。
红衣主教这边，通通都是狂热者。
就没听说过，哪个狂热者会回头的，这就是一群不怕死的疯子。
狂热者这边不会回头，但飞灵顿战队这边却得向上面报告。
低头看了看通讯器上的信号……依然时断时续。
威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真就赶我走呗？」
郝菲尔没有直接回答，「我已经设定好了，我这边每隔一个小时，会自动将这边获得的综合信息传递到你那。」
「阿特王国的信号塔依然可以使用，沿着冰峰戈壁的外围走，信息传输不会有问题。」
「倒是直接传送回卫星，有些困难……上传时间太长。」
「装甲车后面装有摩托，原本打算进入城市后使用的，现在看来，倒也没白准备。」
郝菲尔看向威廉，沉声道：「你开车直接走。」
威廉沉默的向着郝菲尔敬礼，而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一方面郝菲尔的命令没错，另一方面郝菲尔女儿的事情，威廉略有耳闻。
这不仅仅只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死了以后，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办的问题。
在整个飞灵顿战队中，唯有威廉是天生的能力者，故而也只有他有资格回去！
威廉刚走不久，装甲车外就传来了爆炸声。
声音非常非常的近，仿佛爆炸就在装甲车外。
坐在机枪座上的士兵，早已开启了机枪，发出一连串哒哒哒的声音。
郝菲尔看向红衣主教，「你们不打算出手吗？」
红衣主教微微摇头，「不是我不想，实在是不能。」
「呵，听说狂热者都极为死板，我还以为只是夸张，没想到居然是事实。」郝菲尔直接撕去了客气的面具，嘲讽道。
然而他的嘲讽毫无作用，红衣主教依然闭眼念经，完全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郝菲尔哂笑，「行，你们不出手可以，但我想，会有人逼你们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