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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话，顾晓晓有些沉默。
怎么不会呢......
她刚当上实习医生的时候，尽心尽力的对待每一个病人，不求当个白衣天使，不求悬壶济世成一代名医，只求要对得起自己良心。
可付出真心后，换来的却是各种奇葩投诉，以及数不清的责骂和无形的压力。
久而久之，她的心渐渐化作块石头。
依旧敬职敬责，但是不会掏出真心。
走到林村医家。
推开门。
走进内堂。
林村医蜷缩在床上，看见是两个徒弟上门来。
他捂嘴咳嗽着，着急的坐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村头等着看病的大家伙，都还在等着咱们呢。”
都病得发高热，还操心那些无关紧要的......
顾晓晓心里来气，嘴上也没把门。
“他们等得不是我们，等得是个免费看病的大夫。我已经把义诊的旗子拔掉，改为收费的了。”
“你！咳咳咳咳......”
林村医气得接连咳嗽，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顾晓晓连忙顺着气，软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师父你别气。等你病好了，想义诊到啥时候都成，但咱先得把身体给养好才行。”
“唉......”
林村医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不怪你。为师这阵子也察觉出些许不对，义诊再继续下去只怕会惹来麻烦......我最近常常在思索义诊一事该如何收场，为此事整夜难以安眠。”
原来生病的源头竟是这个......
顾晓晓扯了下嘴角。
“师父，世上的苦难的人很多，光靠咱们三人是救不过来的，你还是歇下这份心思，安心养病罢。”
“唉......”
林村医又是一声长叹，眉宇间满是怅然。
顾晓晓也不多说，扶着人躺下。
“师弟，你去把小炉子的火烧上，我给师父抓副药给熬上。”
林子华依言去做。
把房门微撇，顾晓晓去前堂药房。
正在药柜前抓着药，一个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顾晓晓挑眉，“婆婆，您来这儿作甚？”
林老太太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急切。
“你现在可有空？”
顾晓晓看了眼手上的药，顿了顿。
“你先说，什么事儿？”
林老太太左右瞅着，凑近耳语：“老二家的秀秀犯恶心想吐，我怀疑她......所以想让你去帮忙瞧瞧。”
顾晓晓微微眯眼，“我现在没空，子华诊脉也算是学有所成，我叫他走一趟罢。”
“不行不行不行！”
林老太太连连摆手，“林秀秀还未嫁人，这事儿只能咱们自家人晓得。要叫外人知晓了，坏她一人名声是小，对你家几个孩子和老三家的团团影响是大。”
“更何况阿花那丫头最近在议亲，要是自家姐姐闹出这档子事儿，她议亲的事儿就该黄了，咱们......咱们还是低调点处理吧。”
将林老太太的顾虑和为难看在眼里，顾晓晓稍一思索。
“好。”
把抓好的药交给林子华。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待会儿得空给师父擦擦身子，再换身衣裳。他发高热，得多注意些。”
林子华一一应下。
“行，我都记住了。师姐你去忙吧。”
“婆婆，我们走。”
顾晓晓挽着林老太太的胳膊，往林家老宅那边走。
林村医家离林家老宅很近，绕过四五家院坝就到了地方。
林家老太太为了避嫌，没有选择叫自家儿媳去林老二家，而是选择把林秀秀带到老宅，考虑得很是周到。
看到坐在堂屋里的人，顾晓晓不由得一阵烦闷，她是真的不想看见林秀秀这个人。
“把手伸出来。”
林秀秀斜着眼看人，不情不愿。
顾晓晓见状，也不勉强。
“婆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本就不想来。
林老太太拽住顾晓晓的胳膊，软声哄着：“我说说她去。你先给我家老头子瞧瞧，他这些天老是咳嗽。”
顾晓晓抿唇，有些无奈。
小老太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不依不是？
走到林老头跟前，她温声喊：“公公，手。”
林老头把手放上脉枕，“有劳你了。”
“小事儿。”
顾晓晓略一诊脉，收回手。
“您这是夜里受凉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待会我去给您抓副药来，喝上两次就能好。”
“没别的什么毛病吧？”
她想了想，“有些肝火虚旺，少操点心。”
林老头幽幽地摇头叹气，“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让我如何能不操心......”
“好了好了，别哎呀哎呀的了！”
林老太太出言打断，拉着顾晓晓的手，小声的叮嘱：“现在行了，去给她瞧瞧，要真的是......就开副药打上一打。”
顾晓晓眨眨眼，表示明白。
手刚摁在林秀秀的手腕上，忽地被佛开！
林秀秀瞪着眼睛，眼里写满憎恶。
“我会这样，都是你害的！”
被拍开手，顾晓晓也不生气，侧头看向林老太太。
“婆婆，你瞧，她根本不想看病。”
当初，林秀秀差点害得王秀莲一尸两命的事儿，她浅浅地跟林老太太透漏了点，而她算计林秀秀的事儿，虽然没提丁点，但她估计老太太心里边估计也是有谱的。
林老太太被林秀秀这喜怒无常，给整得极其不耐烦，低语警声：“你要真想大着个肚子，叫所有人看我们林家的笑话，我现在就叫我家大儿媳走，你别跟个疯婆子似的乱撒火气！”
被阿奶这么说，林秀秀咬紧下唇。
可算是安分了下来。
顾晓晓把手重新放上去。
因事关重要，她也不想误诊。
反复的确认好几遍，才堪堪收手。
林家二老互相攥着对方的手，紧张兮兮地看着顾晓晓。
林秀秀也有些害怕，肩膀微微颤抖着，眼睫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林老太太颤着音问：“如，如何？”
顾晓晓点了下头。
如雷重击！
林老太太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林老头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老婆子，你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林老太太眼泪婆娑，抿着唇想要哭，却哑着声不知该哭什么。
都是报应啊！
都是报应......
“不会有误诊的可能吗？”林秀秀不死心，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