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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那白发少年说的话，战龙神有些蒙了。
“你是尸帝？”战龙神手不自觉的软了起来，再掐不住手中的冰天灵。
嗖……
在冰天灵快掉下来时，白发少年消失在了空气中。
待白发少年再出现时，他的怀里抱住了冰天灵。
白发少年低头注视着躺在怀里昏厥的冰天灵，一双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说不尽的柔情，好似血色的水汁般，敛合着焦裂了的土地。
曾有人说过，当一个人，看到了自己心里喜欢的人的时候，眼眸里会放光，那光芒，柔情似水。
少年银白色的发丝从额头、两鬓垂下，多少年没剪头发，他的发髻虽然是有些凌乱，但尚未到不堪的境地。
白色发丝点染在地。
少年用手将白色头发挽起，用腰间一根细长的白色束带扎住了自己的头发。
将冰天灵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少年俯下了身子，在冰天灵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痕。
林峰看的目瞪口呆。
但他明白，这是爱。
尸帝对冰天灵，就像他对墨倾城一般。
柔情似水的眸光，深情似海的亲吻。好像还是处在恋爱里，彼此缠绵的爱人。
“我叫断天仁，在别人的眼里，我也叫尸帝。”
尸帝双手负立在身后，挺直了的腰板就像是在脊背插了根竹签似的。
“尸帝……”
战龙神瞳眸在不断地晃动，眸子里有说不清的胆怯，他对尸帝的畏惧，就像小孩对大人的畏惧一样。
因为实力不济，所以胆怯害怕。
“刚才是这样吗？”说着话，尸帝的身影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黑暗当中，当他再次出现时，右手掐合住了战龙神。
尸帝的指力很大，战龙神只觉两眼有些昏暗，在他的嗓子眼里，有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上来。
“还是说这样？”
尸帝神色竟这般平静，他狠狠地摔出了右手，战龙神就像铅饼一样，被尸帝重重摔飞了出去。
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似的，摔倒在了地上，浑身的筋骨几乎都被摔断裂开。
“噗嗤……”鲜血从口中喷出，啐红了战龙神开裂的嘴角。
胃里有些疼痛、酸楚，战龙神险些就吐了出来。
身为龙神古国的国君，战龙神地位尊贵的就像是至尊般，没人敢触碰，或者说惹怒他。
可现在，孤傲一世，自居无敌的战龙神被人当成了玩偶，任人玩躏。
“你究竟想做什么？”战龙神面色苍白阴沉，很吃力的问道。
“我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是别人抛弃扔下的野种。没人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我明白在杀与被杀间，我会义无反顾杀死掉别人。”
尸帝沉默，思考了良久，才又继续开始说话。
“比起很多人，我都是倒霉的。”
“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叫‘寂良’，是一个残忍的地方。为了生存，那里的人可以不会懂得任何事，唯独掠夺，还有就是杀人。当然，杀人也是为了掠夺。”
“女人、美酒、金钱……”
“为了生存，对于别人的死，无论再惨，再值得怜悯，都是司空见惯的。”
“所有人的生存，都是为了掠夺。而所有人的掠夺，都只是为了活着。”
“不掠夺，就会没吃的，没喝的，没用的，然后就会死。相较活着来讲，仁义道德和大粪没什么不同。而满嘴仁义道德，就和喷粪差不多了。”
“很多人说我生活在一个适合修炼的时代，才偶然成就当初的雄途霸业。但实际上呢，却并非如此。”
“我生活的时代，是真正的人吃人的时代。骨头成了嘎嘣脆的食物，人命成了活下去的资本。”
“在那样一个时代，哪里来的什么善与恶呀！”
“毕竟……在人吃人盛行的时代里，其实所有人都是千古罪人。”
尸帝平静地说着这些，但林峰却清楚的看到，在尸帝眸子里亮光泛滥。
既然所有人都是罪人，那又何必在意究竟谁犯了多少罪。
“这和冰天灵有什么关系？”战龙神稍稍站起身子，有些不稳，有些踉跄，但终归站住了脚跟。
“她给了我一块肉。虽然……那肉是她从脏乱的垃圾堆里捡的，再后来，我和她在垃圾堆里结了婚。无人见证，没人伴婚。”
尸帝的脸色有些微恙，细声说道。
回忆就像一个刚结好不久痂。
如果有可能的话，没人愿意提起回忆，揭开自己的伤痂。
“滋啦……”
尸帝冷喝了一声，狠狠揭开自己的伤疤，时间久了，他的手臂顿时变得血淋淋的，心里也抹上了鲜血。
“可比起更多的人，我是幸运的。”
“我跨上了修仙一路，很顺利，没百万年我就成就了一番霸业。”
杀伐……杀戮……血腥……让尸帝明白了人恶论。
“可她死了。”
尸帝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他有些憎恨的意思，但没人知道他在恨谁。尸帝眸子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骨子里是个不甘的人，寄人篱下的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
“我故意掀起超世纪大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破界面。”
林峰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他终于知道，尸帝的一方霸业，都是其一手打拼起来的。
“她和她很像！”白发尸帝，华裳摩挲在地面上，沙沙的作响，不时间，有些明丽的金粉从衣服上掉落下来。
衣服极其奢华荣贵。
尸帝走到了冰天灵身边，此时，他距离冰天灵只有一张脚那么大的距离。
他俯下身子，折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天灵粉白色的小脸。
感受到冰天灵孱弱的心跳声，尸帝瞳眸急剧收缩，他没想到，战龙神下手竟这般沉重。
但他没着急发怒！而是看向林峰，稍微的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林峰，接了下来得事情可以交给他了。
林峰并没多思考，因为尸帝很强，即便林峰心有不甘，也不敢说出来。
更何况……尸帝是为了冰天灵而战。
对墨倾城，林峰的情一直都很纯真，而对冰天灵，林峰更多的是愧疚。
为了避免一切不美好的结局，林峰宁愿拒绝任何的开始。
对冰天灵，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