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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混混们说的事实，徐恕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几个人对于警方的审问流程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如果刻意进行伪装，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赵春又是从哪里得到了混混们的联系方式？
口供做到这里的时候，混混们已经把所知的事情全部吐了出来，无论再怎么询问，都是把那些话翻来覆去的说了几遍。
如果一个人撒谎，当他被询问多次脾气暴躁时的复述，终有一遍会出现问题。
徐恕不知道他们的抗压能力有多强，只能把时间线拉到最长，确保没有一个人有撒谎的痕迹才放他们离开。
“以后再抓住你们这样，不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了。”
徐恕警告混混们遵纪守法，后者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答应，甚至有人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第二次。
对于这样言之凿凿的保证，徐恕半个子都不信，这些人在监狱里变得油嘴滑舌，说出口的誓言还没垃圾值钱。
调查之后，混混们确实和赵春有经济上的往来，转账的时间也对得上。
一切都表明他们之间的交易没有任何漏洞，徐恕正想换方向时，江武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这不是赵小龙吗。”
照片中混混们聚集在包间里喝酒，其中赵小龙挤在人堆里面说说笑笑，完美的和他们融为一体。
江武感觉事情发展渐渐偏离了原有的轨道，他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没有可能赵春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会不会给混混打钱，让他们杀了赵春？”
这是江武脑海中的第一反应，赵小龙此刻非常可疑，他从头到尾的情绪波动就像一个拙劣的演员，廉价的演技并不能使观众信服。
赵小龙的出现，为原本确定的事件带来了转机，混混们的笔录大半都被挂上了可疑的标签。
他们在警方进行审讯之前，就已经统一了口供，无论怎么询问都不会露出马脚。
徐恕只好把破案的缺口转到了赵小龙身上，赵小龙显然和这些混混脱不了干系。
赵小龙来到警局时，仿佛就已经知道了警方找他的原因。
他坐在审讯室里，完全不像得知父亲死亡时，悲痛和开心夹杂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和这些混混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赵小龙嘴硬的拒绝承认，并且还反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们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赵春不是已经死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似乎知道我们口中的混混是谁？”
徐恕不准备回答赵小龙的问题，从其他的点开始下手，给他一个出其不意。
既然自己的话出现了漏洞，赵小龙干脆破罐子破摔，所幸不再隐瞒，“我想贿赂他们，于是直接打入敌人的内部。”
“这些人一堆酒肉朋友，即便对我完全没有印象，只要有人肯为他们买单，巴不得整天和我腻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贿赂他们？”
“我想见周维。”
赵小龙说出了一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名字，“但这件事太难了，我只好从他的手下下手。”
徐恕追问赵小龙为什么想见周维，有什么计划。
赵小龙对接下来的问题闭口不言，没了刚刚的坦诚，一个劲的想要回家。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不去找杀死我爸的凶手，反而一个劲的在追问我。”
赵小龙反手就把这些问题抛给警方，“请你们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我好歹也是死者的家属，想知道凶手是谁。”
赵小龙摇身一变，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内涵警方办事不利，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离开。
他不说，徐恕也会放他。
赵小龙离开之后，徐恕马上派人调查他和赵春、周维的关系。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见面，尤其是对方在黑白两道都如鱼得水，徐恕现在开始怀疑赵春的死，或许和赵小龙有关联。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三个人之中存在哪些联系。
所有人为此事留下来加班，大面积的寻找相关监控，挨个排查三个人出现的身影。
工作量繁重，所有人都忙的昏天倒地。
“徐队，你该休息了。”
姜青蕊注意到徐恕完全没有流出休息的时间，其他人挺不住的时候都会睡上十分钟，徐恕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坐在电脑前面埋头苦干。
“不用。”
徐恕早就已经习惯这样不分昼夜的工作节奏，对于姜青蕊的话并不在意。
可当他对上女孩关切的目光，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姜青蕊一看他就知道有戏，他刚刚接的热水放到徐恕旁边，“我给你掐着十分钟时间，不休息我就开始闹了。”
看见男人破天荒没有反驳，姜青蕊叹了一口气，转头也埋在了监控里面。
徐恕拿资料的时候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江武，他叫住后者，头一次说话开始组织语言，“我问你一件事。”
“徐队，你尽管说。”
江武打起精神，以为是要考他案情的理解。
“如果一个女孩总是关心你，担心你身体出现问题买吃的，是什么意思？”
江武愣住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这种话怎么会从徐恕的嘴里面说出来？
但他是一位合格的下属，江武立马顺着的话接了下去，“这个女孩子肯定是喜欢你。”
“就是关心你又是送吃的，只有我家里人才会对我这么好。”
江武直接一槌定音，“徐队，你可能要谈恋爱了。”
徐恕听到江武说的话，头一回乱了思绪。
姜青蕊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听到了徐恕的言论，“徐队，你谈恋爱了？”
“没有。”
徐恕下意识的反驳。
江武和姜青蕊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想要八卦的想法，不约而同的问：“这个女孩是谁呀？”
当事人眨着眼睛问自己，徐恕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
他界限画的分明，姜青蕊抿着嘴唇，“徐队谈恋爱的也好，这样就有人照顾了。”
再也不会因为工作忘记吃饭，忘记照顾身体。
姜青蕊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心里却涌起五味杂陈的情绪。
她意识到最为严重的感觉是不高兴，可是自己为什么会不高兴，不是应该为徐恕感到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