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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意思！”
毛利兰一拍大腿，立刻赞同小哀说的话。
小哀点头，微微一笑：“的确，虎仓这个人风评很差，人神共愤，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他就是一个通俗文学作品中、很典型很常见的大坏蛋。”
“那你哥哥还去帮他打官司！”
毛利兰不禁气道。
“我有时候就在想，你哥哥要是不贪财，人稍微好点、正经点，别老是帮那些坏蛋，做一个至少有点良心的律师，那不挺好？”
“小兰姐姐，你不了解他。”
小哀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在认识的人里，他确实很容易成为你说的那种印象，但其实……唔，怎么说呢？他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顿了顿。
“我之前也是和你一样的，就是那种用很朴素的观念，去看待法律上的事。觉得法律的作用，就是应该让好人得到好报，坏人就应该得到惩处。至于给那种给真正的坏人辩护什么的，那是想都不敢想，从心底里觉得排斥。”
“这个难道不对吗？”毛利兰反问道。
“某种程度上，这个确实应该是对的。”小哀点点头，“但是，古美门……我哥的做法，也是对的。”
“呃，什么意思？”毛利兰不明白了。
“法律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但这个复杂的体系，其实也可以只用四个简单的字来概括。”
小哀缓缓地说道。
“那就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
“没错，就事论事。当事人做了什么样的事，就按相应的法来裁判他。”小哀说道，“诚然，虎仓大介过去有诸多斑斑劣迹，他是个坏蛋，没有办法洗的那种……”
顿了顿。
“但是，无论他过去做了什么样的事，抄别人书也好，举报别人书也好，利用法律漏洞逃脱制裁也好，都只是他过去做的。”
“在这场官司里，他只涉及到了是否侵权的事项。”
“找到证据证明他犯罪，他就是有罪，要坐牢；”
“找不到证据，那他就是无罪，理应释放。”
“当事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过去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和他现在进行的审判有关系吗？”
“我们不能凭借一个人过去的行为，就用现在的法去评价他、审判他，更不能用所谓的道德观去制裁他。”
“否则，那就是滥用司法，形成法治崩坏，人治复辟。”
小哀缓缓地说完这一番话。
“……”
毛利兰似乎是听呆了，一动不动，只是愣愣地盯着她看。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好奇地上下看了她一阵。
“看你年纪不大，你懂得可真多。”
“诶嘿~这些话都是我哥哥教我的啦！”
小哀眨了眨眼，歪了歪小脑袋，用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假装卖了个萌。
“原来如此，我说呢。”
毛利兰点了点头。
同时，深深的目光看向了庭上的古美门。
小哀刚才那番话，听上去非常有道理，那一句“就事论事”，让她一下子有了比较深的感触。
这让毛利兰对古美门这个人更加好奇了。
在毛利兰的人生中，虽然教她法律的是自己的母亲。
但事实上，古美门才是真正带领她接触法律，寻找人生目标的领路人。
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一天到晚只为钱财奔走，谁有钱就给谁打官司。
但真实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庭上。
针对诉讼事实，在双方陈述完各自的意见后，便来到第二阶段。
一如既往的证据拉扯阶段。
九条玲正也不废话，直接开出大招。
“恳请庭上，本院申请传唤证人！”
法官点头：“准许申请！”
很快，民诉一审的原告木村拓也，以及虎仓大介的幕后执笔者田所俊哉被带了上来。
九条玲正直接拿出了一份合同复印件。
“根据该案民诉一审中的证据，本院已经查证，虎仓大介所著《盾牌黑猫历险记》，其真实代笔人为另一人田所俊哉，这是他们之间的雇佣合同书，还请庭上过目。”
书记官将合同文件递交到审判席观看。
三名陪审员和法官看了看，纷纷点头，确认了合同真实性。
上面有双方的签名，还有虎仓大介的个人印章。
在劳务合同里，印章是必须的。
日本有法人印章和个人印章两种。
虎仓这种代写行为，可以算作个人性质的行为，著作权是归他一人所有，可以用个人印章代替。
“根据日本著作权法第十五条，田所俊哉所创作的，著作权由其雇主虎仓大介一人所有，因此，其侵权行为的主体，须归结于被告虎仓大介的身上。”
九条玲正语气正直地说完，目光自信地看向古美门。
这个证据可是决定性证据。
民诉一审中，就是因为可以确定侵权行为主体，法官才能够将案子宣判毛利兰胜诉。
面对九条玲正挑衅的目光，古美门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如果我脑子没有问题，你这个只能证明我方当事人找了代写吧？至于其代写的作品是否真正有侵权行为，还不得而知。请问，你们抄袭的证据在哪里？”
“抄袭的证据，还需要我们来说吗？”
九条玲正还没有说话，证人田所俊哉便抢先发言。
他看了虎仓大介一眼，将目光中的仇恨隐去。
“我为虎仓代写了那么多年，每次遇到写文低潮期，虎仓就会让我去抄别人的书。虽然书是我代写的，但是抄书的行为都是虎仓这个人指使我的！他就是这么一个无耻的坏蛋！”
“你胡说！这是在污蔑，诽谤我！”
虎仓大介连忙大喊。
“我绝对没有让你干这种事！”
那边，古美门伸手示意，让他闭嘴。
随后，他不慌不忙，微笑地看向田所俊哉。
“这位证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方当事人让你去抄别人的书，请问你有什么相应的证据吗？”
“当然有！”
田所俊哉立刻说了一句。
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
打开开关，里面顿时传来两个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