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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天高地厚！”
程洪波轻叱，旋即一脚猛然踏出，震得漫天水雾以环形之势散开。
“轰——”
血色元力犹如火山喷发般骤然涌现，映衬老者身形，宛如迅猛血兽。
血色战戟在他手中仿佛化为闪电，携带着极具压迫的劲风暴雨，狠狠朝李元轰下。
面对在眼瞳中急速放大的血色战戟，李元并未闪避。
他心神一动，二十道雷霆凭空出现，转瞬构筑成近丈大小的雷霆之盾，雷光刺眼。
“嘭——”
血色战戟轰击在雷霆盾牌上，爆发刺耳巨响，后者虽然不断震动，却挡下战戟攻击。
“真的有二十柄玄电雷刃？”
程洪波虽然提前知晓李元拥有不少玄电雷电，但当后者真正催动出来，眼中依旧无法掩饰惊骇之色。
“轰——”
尽管雷霆之盾挡下血色战戟的攻击，但李元依旧被强大力量压入地面。
当即泥土飞射而起，继而周遭地面如同土龙翻身，以他为中心扩散而开。
方圆数十丈的地面瞬间下沉半尺。
喉咙突然涌起一股甜腻的感觉，仿佛隐秘暗流在深处翻涌，李元不自主地闷哼一声。
“噗嗤——”
紧接着，鲜血从口中喷出，洒入雨幕，印出一条血色弧线。
老者轻蔑道：“小子，论你实力再强，元宝再多，但涅槃境和元神境之间的境界差距，是你无法逾越的。
“让你见识一下，元神境的元力浑厚。
“在雨中战斗，我的力量更强。”
下一刻，血色战戟仿佛化为力量源泉，每一刹都有新的力量涌现，汇聚成不可抵挡的洪流，不断冲击着雷霆盾牌。
雷霆盾牌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光芒闪烁，雷霆之声不绝于耳。
周遭空气在两股力量对碰中变得燥热不安，四周垂下的水帘，转瞬化为水气。
地面上尘土飞扬，碎石四溅，一片狼藉。
李元并不惧对方在雨中战斗，毕竟他拥有雷霆之力。
“去！”
在竭力操控玄电雷刃化为的雷霆之牌时，他目光一闪，手点眉心，一缕九色神光飞射而出，窜入雨幕，随后化为一尊散发九色神光的晶莹炉鼎。
晶莹炉鼎在半空一个盘旋后，对着老者轰射而去。
突然出现的晶莹炉鼎，让得身处半空的程洪波微微一惊。
他脚尖一点虚空，元力在其脚下凝聚，持戟闪掠而退。
“又踏马是个什么宝贝。”
避开攻击，稳住身形后，老者暗骂道。
老者退开，李元身前的雷霆之盾当即化为二十柄玄电雷刃，在其周身盘旋一圈后，凭空消失。
玄电雷刃化为盾牌，对他的元力消耗极大，不得不收入体内。
抬手一扬，盘旋在夜空雨幕中的乾坤鼎立刻化为一条九色匹练，又飞射向程洪波。
“锵——”
瞧见激射而来的神光，程洪波急忙后退，同时挥舞手中血色战戟，劈出戟芒，生生轰退乾坤鼎。
然后，战戟在老者手中迅速翻转，雨滴在戟刃上跳跃，映出一道血色弧线，仿佛夜空被其划开一道凄美伤口。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而厉烈，如同千年寒冰，身形一闪，暴冲而出。
速度迅猛，好似闪电，程洪波瞬间便出现在李元面前。
“嘭——”
手中战戟蕴含毁灭天地的力量，爆发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戟斩下，犹如天降神罚，带着无尽杀意，威势足以将山河碾成齑粉。
李元却并未退缩，手中长刀裹挟雷火之力，划破黑暗，迎向血色战戟。
“叮——”
两者碰撞瞬间，火花四溅，雷火血雾交织。
然而，血色战戟被强大元力包裹，刚一接触，陡然喷发出强大劲力，刹那将李元长刀弹开。
“唰唰——”
臂膀震得微麻，李元眼神犀利，手臂连抖，长刀直接化为凌厉雷影，对着老者身体要害劈去。
面对李元的攻势，程洪波丝毫不慌，战戟轻抬，指向雷影。
“铛——”
战戟之上元力涌动，轻易抵御住凌厉雷影，同时镇压李元。
见状，李元借势急速下坠身形卸力。
双足落地，泥泞地面爆裂而开，如同喷泉般自李元脚下喷射而出，将周遭雨幕排开，巨树爆裂。
程洪波的目光在李元身上打量，冷声道：“以涅槃境修为，竟能在老夫手下坚持这么久。
“老朽踏入元神境两百余年，第一次遇到。”
李元面色凝重，他倾尽手段，却接连受伤，体内元力近乎枯竭。
而他能感受到程洪波元力依旧雄浑，轻伤都未曾有。
这就是境界之间的差距。
对方的实力固然超越寻常，但远非彭焰红给他带来的那种压迫力相比，故而不会被其威势撼动。
“伱已经穷途末路，将身上的元宝交出，老夫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老者劝说道。
李元心底泛起冷笑，对于对方的言辞和举动丝毫不以为意。
身形骤然一动，他踏乾坤鼎，化为闪电急速暴退，在夜空雨幕中划过一道流星般的轨迹。
后退的同时，他手掌一翻，轻巧而迅速地握住一枚爆裂弹。
“唉。”
见李元要逃，程洪波轻叹，身形一动，雨幕转瞬划开一条裂缝。
老者如影随形般追来，李元未有丝毫犹豫，当即将手中爆裂弹抛出。
爆裂弹带着无尽毁灭之力，径直对着老者爆轰而去，其威力之巨，仿佛将整个夜空点燃。
“这东西，对元神境没有半分作用，无法救你性命！”
盯着暴掠而来的滔天火焰，程洪波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干枯手掌猛然探出，凶悍元力暴涌而出。
漫天水帘在这一刻也仿佛感受到那股元力的威严，被其气势所慑服，一起化为血手，以无可匹敌之势轰然落下。
蓦地，空气雨幕仿佛皆被禁锢，周围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夜空上不断暴涨的火焰，在血手面前，犹如蚍蜉撼树，瞬间被死死禁锢，无法寸进。
无所不能的爆裂弹被化解，李元虽然早有预料，心头依旧一惊。
老者冷冷一笑，挥舞战戟，元力汇聚，刹那将雨幕聚成数个巨大的水气龙卷，朝李元飞卷而去。
水气龙卷呼啸，带起激烈水浪音爆，震得耳膜剧痛。
李元立刻取出青蓝大弓，施展雷元箭阵。
顿时，夜空之上，不断有雷云出现。
无数雷光，漫天飞舞，无量雷霆，形成雷雨，十分闪耀，宛如白昼。
雷雨落下，闪电迅速覆盖水气龙卷，将其速度减缓，李元则加快遁速。
“咦？”老者眼中露出诧异，遥望前方不断缩小的雷点，“没想到你竟还有余力施展四阶元术。
“果然天赋异禀，若尔是吾阁之人，老夫甘愿辅佐你成为天王强者。
“可惜，如此天才，要陨落在老夫手中。
“老夫倒是要看看，接下来的攻击，你能否挡住。”
话音一落，程洪波手中血色战戟落入脚下，身形破空。
瞬间与前方的雷点拉近，体内磅礴元力涌出，手中结印，上方空间微震，漫天雨滴化为血色。
“老夫借着雨势，施展的蕴泽繁极，超越一般五阶元术，看你如何避。”程洪波冷喝道。
九天之上的无数元力弹，朝李元席卷过去。
凝聚无数元力的血色水滴，闪烁诡异光芒，将漫天雨幕染成血色，同时依旧在疯狂的吸取天地能量。
即便相隔数百丈，李元依然感觉血色元力弹的恐怖力量，当即取出长刀。
回首望了一眼后方席卷而来的漫天元力弹，他缓缓吐了口气。
猛然转身，右手持长刀在胸前一握，体内元力骤然运转，同时催动灵纹噬命骨的骨气，持续灌入残骨。
长刀之上，炽盛雷火大涨，其中蕴含不少跳动的黑色电弧。
随着电弧的跳动，直接导致其身前的空间变得有些扭曲模糊。
左手轻抹刀身，光芒熠熠生辉，点亮夜空。
神秘元纹浮现，布满刀身。
他的双手紧握住刀柄，高举过头，耀眼雷霆如蜘蛛网般聚集在刀身周围，撕扯漫天雨幕。
雷火长刀朝前方宛如海浪卷来的元力弹猛劈而下。
顿时，一道蓝银青黑四色炽盛雷芒，猛然自刀身上暴射而出。
四色雷芒裹挟元纹形成近乎百丈的月刃，斩向无数血色水滴。
两者一接触，布满夜空的血色水滴当即分开，形成一条沟壑，延伸至天际。
“纹元术……”
几个字不由自主的从程洪波口中吐出。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质疑，他看到了元纹，满眼杀意转瞬化为惊讶。
“纹元术，你应该没见过吧。
“那这个你见过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老者当即从纹元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百余丈外的雨幕之中，伫立在九色神鼎之上的李元，单手一扬，一幅不足尺长的卷轴，迅速升空。
蓦地，雷光刺眼，电弧跳动。
卷轴穿过雨幕，暴射向程洪波。
“元纹卷轴？”
老者惊疑道。
李元大喝道：“九十九道元纹的卷轴，听说普通的半步化纹强者的都无法抵挡。
“不知你能否抵挡？
“你们宗门是否还能收到信息？
“四方雷煞阵，启！”
话音落下，卷轴缓缓展开，元纹不断飞出。
夜空之上，元纹璀璨，光芒如无数天雷横空，释放神威。
神威好似巨岳般沉重，带着浩瀚雷霆，猛烈地压向老者。
犹如苍穹崩塌的万钧重压瞬间降临，老者身周遭空气被压缩，发出“嘶嘶”声响。
他的脸色苍白，身形在神威之下颤抖。
“轰——”
雷霆宛若狂龙般在神威中翻滚，每一道闪电都仿佛能撕裂空间，照亮漫天雨幕的夜空。
程洪波见势不妙，体内元力狂涌，举戟试图抵挡劈下的天雷。
然而，他释放的元力被硬生生压爆，身体转瞬吞进无尽雷霆之海。
“啊……”
老者发出凄厉惨叫，随后身体裂开，化为血雾。
漫天元纹光华渐渐暗淡，如同繁星熄灭，失去它们璀璨的光辉。
元纹卷轴随之消散，它的力量也消散在漫天雨幕，只留下一股苍凉而深邃的雷霆余韵。
李元心疼不已，这可不是斩杀黑魔蝶的劣质卷轴，而且上面铭刻的元纹数量翻了数倍。
“轰隆隆——”
一声惊天雷鸣突然自夜空雨幕炸裂开来，如同苍穹之怒，将静谧夜色瞬间撕裂。
霎那，整个夜空雷霆照亮，犹如白昼，下一刻，又遁入黑暗。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李元的喘息声，细微而沉重。
此刻，他仿佛璀璨流星，在辉煌瞬间后，终于耗尽所有力量，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如同一片无依无靠的落叶。
在乾坤鼎上微微颤抖片刻后，终是无力地跌落而下。
“轰——”
身体没入参天巨树支离破碎的废墟，传出一声响动后，归于寂静。
不过，整片山林依旧残留着强大能量气息余韵，仿佛还有激荡心神的战斗余音回荡。
山间河流被战斗余波搅得浑浊不堪，水流夹杂着泥土和碎石，顺着山坡奔腾而下。
深邃的刃痕刻在山石上，好似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即便经过大雨的冲洗，地面依然呈现出能量灼烧的痕迹，散发着浓烈气味。
整片山林散落一地，凌乱不堪，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即便风停雨住，仍然久久不散。
………
云坪城，碧海苑。
庭院深深，水湖环绕。
清澈见底的湖水静静地依偎在庭院周围，宛如青色丝带轻轻缠绕。
湖面上，几朵洁白莲花悄然绽放，与翠绿荷叶相映成趣，增添几分清雅之意。
几颗参天古树间，掩映一座精美亭台。
“咔嚓——”
突然，一声尖锐而刺耳的碎裂声自亭台内骤然响起，打破庭院的宁静。
那是杯子被捏碎的声音，清脆而利落，似乎能感觉到碎片四溅的瞬间。
“何时的事？”莫江霆盯着下方恭声禀报的老妪。
老妪颤声道：“黎明之前。”
“确认清楚没有？”高森淼问道。
“海阁堂再三确认，涛太上的魂牌碎了。”老妪回答道。
荆梦旋摇头道：“魂牌碎了，也不能百分百代表陨落。
“更何况，他身上有留影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