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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少管所3

作者:永远的血性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2016-01-17 01:13:3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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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令三个人惊奇的是云山少管所真的坐落在云山脚下,车过了溪流上的石桥,一片零散的桃树缀在路两旁,花蕾和花苞从绿色中透出来,那一处风景不在苍白。

    似乎着车一直在往上开,因此车速起不来。

    刘鸡毛焦躁的说,还没到啊!司机,究竟要开到什么时候才到。

    司机仿佛习惯了催促,慢腔慢气的答,没多久了,到平坦处就是了。

    小马拢拢长发,眼神开始雪亮。这地方环境不错,就偏了点。

    空气好!废材说,见到城子第一句说啥?

    想说啥说啥,没讲究。小马说,我们时兄弟!记住,兄弟间没那多讲究。

    对。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有种木叶清香。刘鸡毛搂了废材,一脸云散雾开。

    城子,我想你了。废材跟自已说,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

    阳光下那堵高墙突兀的出现眼前,三个少年一下子被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了。

    那墙真高,小马觉得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高,印象里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墙,有种高不可攀的意味。

    靠你妈!刘鸡毛反应过来,脱口骂,那一堵围墙圈住了自由和飞翔。

    介绍信在吗?小马再次追问。

    你都问多少遍了,妈的,我们仨是城子的表弟,花鸡公是我姨夫,花城妈是我姨。我家住江城凤凰西街最偏避的大坟里一响鞭,街口一颗老槐树。靠,不是老桑树。刘鸡毛不耐烦的答。

    没一点感情,咋跟念经似的。小马说,注意语气,别叫人看出来了。

    废材说,是啊!鸡毛,你能正经点吗?

    能,只要能见城子,啥事我都做!刘鸡毛眼圈发红。

    阳光下,路旁的一族小花也碎碎地红,山风阵阵。

    天空下,一片白花花的秃瓢,面容稚气,花城那个班里的一圈少年,花城看上去算是面容最老成的。

    花城低着头,满脸淤紫。

    一厢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蔬菜地,每一垄前一个灰蓝条衣的少年,人手一柄锄。

    有锄得快的,也有锄得慢的,花城一般,不前不后。

    几个教官站高坎处,有一言没一句的闲聊,时不时目光投过来,眼神犀利。

    花城进来的这些天,天天劳动,花城的掌心磨破了,布条缠手,一柄锄使起来不得力。

    农活花城没干过,头一天下来,浑身酸痛,躺下花城就睡不醒。

    好在花城性子闷,这些日子累是累了点,但没有了号子里的那种挥之不去的阴霾了。

    少管所占地面积大,三面峭壁一面高墙,墙上连珠密的布着铁丝网,用屁股去想也知道那通了高压电。

    竟管时间不长,花城还是听说了,曾经有学生踅摸攀墙逃跑,没能成功,一个身子被电成了团,挂围墙上,焦黑。

    半军事半监狱化的少管所,花城没觉得怎么样,似乎天生具备这种坏境的适应能力,加上唬实里的那股狠戾,初来咋到的花城到没受啥欺。

    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

    花城在几天后的一个黄昏被人暗算了。那天的黄昏里山风透着一股寒,在澡堂子里,水汽迷蒙,一件灰蓝条制衣罩下来,蒙了头。

    花城眼前一黑,无数拳脚落下来,花城躺在澡堂子的哗哗流水里,身子缩成团。

    后来,流水里开始飘红,起初一缕缕,很快就成片了。

    花城静淌在墙角,等明白过来,掀了蒙在头上的灰蓝条制衣,那处墙角水声哗哗,离着远,朦胧里一片白乎乎的身子,没人瞅他一眼。

    花城甩甩头,努力的睁开眼,水立刻迷蒙了视线。挣扎起身,脚一崴花城半跪下,一只脚肿胀的厉害,能用力,花城知道没断。

    闭着眼,水哗哗的劈头盖脑,花城的小腿肚子在流水里战栗。

    黄昏没有在窗口的玻璃上停留多久,暮色迫不及待的降临。

    在床头的黑暗里花城惨淡一笑,然后闭上眼,山风开始在林间摇响了树。

    那一夜花城死了一般的睡过去……

    刘鸡毛千想万想他偷来的证明信竟然丝毫没派上用场,接待室的制服说,不符合规矩,要大人陪着来,你们三个也就能跟进去一个。

    刘鸡毛当时就有了泪奔的感觉,小马哗哗地抖着介绍信说,叔叔,你看看,货真价实啊!我爸玻璃厂开的证明信,白纸黑字,猩猩红的印章。

    那纸证明信是废材的字迹,三个人里就废材写得一手好字。

    小马每抖一下,废材心里就寒噤一次。

    等小马和刘鸡毛说的口干舌燥恨不能跪下来时,制服已经不耐烦了,废材一脸白,欲哭无泪。

    出了接待室,刘鸡毛振声悲嚎,那一声长嘶里,歇斯底里。

    花城没能听见正午阳光下的那声悲嚎,花城更不知道在少管所左面的山峰上,三个少年攀在一棵巨大的松树枝上,望远。

    那个院落里匆匆而过的灰蓝条衣,白晃晃的秃瓢,如蚁。

    花城!城子。我们来看你了啊……

    巨大的呼喝在林间回转,惊起一片羽翅惊飞。

    队列里的花城似乎预感似的侧过脸,风中鸟语啁啁,教官的眼直视过来,花城不在停留。

    小马躺倒在树下的松针里,精疲力尽。

    刘鸡毛坐靠在树下,嘴里不住的嘟啷,没有人能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也没有人刻意的去关注他想说些什么。

    废材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许多多的画面在脑海里叠加重复,周而复始,然后就空白了。

    那些场景都去了哪里?

    那天,煤尘飞舞的那天,一个虎头虎脑敦实的身影豁然越过板车,伸手抄起了铁锹,寒光一闪,那个双手抱臂的青年轰然倒下。

    那天,并列而行的四人,花城豁然前冲,一扬手寒光耀目,一人捂紧大腿,惨叫着倒地。

    还是那天,花城头顶的血象开了河,无论多少棍棒砸下来,唬实的花城都不避,花城一刀捅过去,就有一人躺倒。

    还有那晚,花城斜刺里抢上台阶,照粗壮男背心一连三刀,一片惊诧中鲜血飞溅。

    粗壮男一伙里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的,伸手箍着了花城脖颈,没等使力,花城回手一刀,锋利的管刀从那人左脸颊进右脸颊出。

    岁月风沙,一经尘封便是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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