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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结巴的脚步不停，眼前的黑暗却愈来愈浓郁，愈来愈伸手不见五指。
妈的！白结巴啐一口，都走了十几分钟了，也没见底，这得费多少钱呀！还那宽敞，难怪越南人穷。有这些钱，不能修条像样的路吗？
的确，从边境深入到这里，除了山路，就是小道，很多地方没有道，人烟罕至。能过车的道更是十不见一，故此，白结巴有此感慨。
不过感慨归感慨，你倒是要分分场合呀！这一点，不能不说结巴小兵强悍得令人心头发溃，任谁听见了，都有冲上去踹两脚的冲动。
很难想象在这种状况下结巴小兵脑瓜子里还在瞎鼓捣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说整个特种作战大队，即便是全团也很难找出这样的奇货。抛开心理素质，但说神经粗壮大条，白结巴第二，恐怕全军没有第一。
其实，有些儿冤。
神经粗壮的白结巴自小如此，即便在复杂在纠结的事到了他那儿一切都简单了，此所谓想不通就不想，担心有用吗？瞎草草坏事能变好吗？既然不能，烦那心干吊。何况事情发没发生还不一定呢？有这闲功夫，做啥不好，就算啥也不做，让脑子歇歇总是好的吧。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好事想多了也变成坏事了吗？
事实上白结巴自给自足的一顿鼓捣一分神，情绪好了很多。
说不担心不紧张还淡定如初那是屁话，你试试，换你兄弟生死不知，你能淡定吗？
不过一切白结巴都是为了让脑袋更清醒些，一个关键时刻一个清醒的头脑至关要紧。
看似粗条，关键时却能心细如发，这是结巴小兵的长处。
所以，当耳畔再次传来爆炸与子弹擦肩而过的嗖嗖声时，白结巴没有一火箭弹轰过去。那是五颗弹中的最后一颗。
与白结巴脑子里稀奇古怪的鼓捣调节情绪不同，在看似漫长的追踪过程中血性一直能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愈是至关要紧时，少年军人愈是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进入深壕口时如此，出深壕口时亦如此。
因为他面对的是此间越南最精锐的特工，何况还有个资深的特工王。
人的名字会起错，但绰号一定不会。来自西街的少年混混子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也体会极深。
既然对方有特工王之称就有一定存在的道理，更确切的一点是两次血屠五棵松村都与他极其相关，而阮经天正是小花哥牺牲的始作俑者。
能徒手杀小花哥的人非常人也！
冷静的血性依然速度很快，等他能看见洞口的光亮时，爆炸声传来，洞口塌了一大半。
显然越南人封住洞口的出手更快，先前洞口的阻碍为逃跑在前的那行笠帽人争取了布防时间，甚至之所以没有完全炸塌出口似乎有意为之。
在接下来血性临近洞口的交火过程中一筹莫展，扼守出口的越南特工占据了有利地形，出口成了个死地，而形式上也真正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
血性汗如雨下，如鲠在喉，那种悲忿的情绪一点点聚集，然后笼罩，很是有些愤恨也很是有些不干。
老天你开开眼吧！黑暗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耳畔狂呼，难道就这样让阮经天跑了吗？
小花哥的仇呢？还有排长，二小队的队员，队副，大虎，杨堑兄弟，五棵松的村民以及那个形同走尸的猎户大民，他们死不瞑目啊！
没有人看见，白结巴也不能看见，黑暗中浑身浴血的少年此时眼中也变得血红，全身的血液往头顶冲，有一种强烈到无法克制的冲动在内心里激荡。
这一刻，少年军人几乎发狂的要冲向那个洞口。
趴下！
于身后仿佛隆隆列车进站般震天的脚步声里，血性的嘴角裂开了一丝微笑，那脚步声很熟悉，那声“趴下”也不见得有多响，但足够坚定足够象打了鸡血一样叫人心血澎湃。
那是结巴的脚步，那是结巴声音。
兄弟！你终究还是来了。无法用任何词汇来形容此时血性的心情，五指不见的暗黑里少年军人眼中湿润，不是温暖也不是感觉得到的默契，而是这一瞬间老天仿佛开了眼，让他看见了希望。
黑暗中一枚火箭弹戈出一道极为明亮的火花把深壕照的纤毫毕露，电闪般穿过洞孔，把壕口整个掀上了半空。
随即深壕内一暗，下一刻，再次明亮，巨大的踹流伴着火焰泥石宛如冲击波般自外而入，一路灼浪滚滚，形同一列不受控制的列车冲进了站台，气势恢宏无比。
深壕内白结巴依旧肩扛火箭筒岿然不动，双目如炬，仿佛石化。眼见着灼浪一分分接近，又一份份衰弱，直至脚底而终。
那份定力渊渟岳峙叫人不敢仰视。
妈的！太他妈的有形了。
去了肩上的火箭筒，掸去了满身的尘灰，裸露的皮肤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不过，白结巴对自己的那份定力造型依然很满意。
可惜了。白结巴想，连个观众都没有，他妈的，太扰心了。
不过那管火箭筒丢去了的确有些可惜，没几日，白结巴对这大家伙到生出了感情。
不过，不丢不行，没有了火箭弹的大家伙形同废铁，碍事也累赘。别说东西没用了还真是累赘。
我勒个去！白结巴扶住了从泥灰中立起的血性，借助映入的火光，血性仿佛从煤矿中出来，浑身上下，除了泥灰还是泥灰。
你没事吧！
有了经验，血性这次受踹流波及远比上一次状况好了许多。白结巴那声“趴下”后，血性滚到了壕边，避开了锋芒。
火箭弹是在外面爆炸的，钻入洞中，毕竟是余波，与山寨外那次首当其冲不可同日而语。
就这样血性还是有些晕，与白结巴相比，他离出口的这个距离就比较近了。
勒啥勒的，赶紧去！血性大脑有些混乱，言语就显得不及平时清晰，阮经天，给小花哥报仇！
我草！听到阮经天三个字，白结巴横眉直竖，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沸腾，阮经天吗？那不是要了小花哥命的阮经天吗？我说这货啥也不顾了，原来为这。靠！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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