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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天道笔的惊慌并非没有缘由，此时在镇狱塔练功房里，牧凡正摆弄着不属于此界法则的太古微粒。
虚空鼎中的金色龙魂吸收了狱龙魔火，在鼎中留下了一些闪闪发光的颗粒。
这些颗粒看上去跟砂砾别无二致，但它们的特质太古怪了，是牧凡从来不曾见过的物质。
任凭他火烧手捏皆无法改变那些颗粒的形态，即便是融合琉璃天火与狱龙魔火之后的丹火，同样无法对那些颗粒造成一丁点伤害。
与其说牧凡的实力太弱无法撼动那些太古微粒，倒不如说这世间的一切法则都对它们无效。
据牧凡的观察，这些太古微粒虽然肉眼可见又能触碰，但它们却好像游离在世界的规则之外，就好像一个“看得见的透明人”。
这些颗粒总共加起来不到十粒，放在指尖连小拇指都铺不满。
牧凡饶有兴趣地使用各种办法对它们进行研究，甚至动用了镇狱塔的机关阵法。
但无一例外，所有的攻击落在太古微粒之上全都“无效”了。
“与此物接触的肢体仿佛从这个世界除外了一样，用尽任何办法都感应不到，但我不相信太古龙神之血遗留下来的东西，仅仅只有屏蔽感知这一个特性。”
“太古龙神之血被吸入虚空鼎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而虚空鼎乃是神界第一鼎，能炼化的东西可不仅仅是肉眼可见的实体，它甚至可以炼化法则，说不定太古龙神之血也会受到虚空鼎的影响。”
“使用《造化丹帝诀》一试。”
牧凡心中飞速猜测，他知道自己的本命宝鼎有多厉害，虽然太古龙神之血凌驾于神界之上，但落入虚空鼎这么多年，说不定此物已经被虚空鼎影响了呢？
本着试一试的态度，牧凡缓缓运转控制虚空鼎的《造化丹帝诀》。
功法气息在指尖流转开来，躺在指尖的太古微粒果然产生了反应。
面对水火风雷、刀砍斧劈都没有反应的太古微粒，这时候居然随着元气的波动轻轻晃动起来。
牧凡见状心下狂喜，一边维持《造化丹帝诀》的气息，一边用手指轻轻捻动那些太古微粒。
原本九转金身诀力量全开也无法撼动分毫的小颗粒，此时竟被他微不足道的两根指头就压成了一道铺在指尖的薄膜。
别看太古微粒只有不到十颗，可它们的韧性极其夸张，被牧凡在指尖一捻，竟然化成了一张包裹住整个手掌的透明薄膜。
被其包裹的右掌不出意外的完全从牧凡的感应之中消失不见了。
明明眼睛盯着手掌，可脑海里却没有手掌的任何信息。
那感觉就好像眼睛是自己了，脑袋却不是，肉眼看到被太古微粒包裹的东西，脑海就那马上将其删除，一秒都无法保存。
“好古怪的物质，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牧凡虽然明白了《造化丹帝诀》可以控制此物，但操控此物做出更多的变化，却是无法办到。
很显然，这些太古微粒能被他操控仅仅是一个巧合，他根本没有掌握真正控制此物的技术。
太古龙神的传说在神界都少之又少，牧凡身为神帝之时也没特别留意，如今想来，他居然对太古龙神的情报知之甚少。
“太古龙神之血为何出现在我手中，我记得当时我正在神界虚空炼丹……究竟是我炼丹的地点太过巧合，还是有什么东西把它吸引过来？”
“莫非是虚空鼎？”
牧凡心念急转，不由得想到了陪伴自己无数岁月的本命宝鼎。
此物炼化了不少神界至宝，其中不乏他成为神帝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旧神之宝，而且被虚空鼎炼化的法则也不在少数，这也成为了虚空鼎晋级为神界第一神鼎的关键原因。
就连他这个主人都记不清虚空鼎究竟炼制过多少，说不定虚空鼎已经产生了一套与诞生之初截然不同的运行规则。
“我自爆太古龙神之血，本该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为何却能保住神魂记忆，借体重生？”
“自我‘死亡’之后，虚空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一概不知。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了。”
牧凡心中泛起嘀咕，虽然虚空鼎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他对虚空鼎的了解已经太落后了。
“看来要解开太古龙神之血的秘密，唯有彻底掌握虚空鼎，而太古龙神之血会对龙族血脉产生反应，看来这是一个值得突破的方向。”
思索片刻，牧凡心中有了打算。
重掌虚空鼎需要火焰，太古龙神之血的秘密需要龙族血脉破解。
如此，他接下来的目标便该围绕这两个目标进行。
至于手中掌握的那些太古微粒，牧凡盯着看了半天，忽然心下一动，用薄膜包裹的手掌按在镇狱塔地板上，力量不轻不重地一划而过。
嗤啦！！！
镇狱塔的地面就像被开垦过的土地一样，直接被他挖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牧凡见状激动得站了起来，狂喜道：“果然，这件宝物不仅仅只有遮蔽感知这么简单，这世上的一切法则在它面前都是蝼蚁！”
镇狱塔乃是上界之物，塔内结构坚固无比，就连困在塔中的强大魔物都无法摧毁。
牧凡只是轻描淡写地伸手拂过就把镇狱塔的地板给挖了条沟，这种破坏力如果换算成武道境界的话，至少也得比武帝境强上百倍千倍才能做到！
“不受任何法则约束，这就是太古微粒的基本特质，只要这一界存在的法则，全都无法对它生效！”
察觉此点的牧凡心情越来越激动，他知道“不受约束”的意义到底有多离谱。
即便他前世贵为神帝，依然要受神界法则约束，无论是境界提升还是炼丹，全都遵循着这个世界的法则。
即便神界位于众界之巅，依然要遵循创造这个世界的法则。
不受法则约束的事物，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根本闻所未闻。
在他实验这些的时候，灵霄大陆的天道似乎察觉了这边的异状，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气息已经围绕着牧凡所在的浮空岛盘旋了不止一次。
旁人感觉不到天道窥视的视线，可天道笔和牧凡自然对它的窥探一清二楚。
天道笔乃是不属于此界之物，镇守镇狱塔这么多年，它的力量已经消耗得油尽灯枯，根本无法对抗一界天道。
故而天道扫视而来的视线就能把它吓得惊慌不安。
牧凡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察觉天道窥探之后，他甚至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只是冷冷笑道：“这地方果然垃圾，连天道都无法凝聚天道化身，窥探的力量洞穿镇狱塔的防御法则都够呛，也敢窥探太古之谜？”m.
镇狱塔是上界之物，筑造此塔的材料天生就挟带上界的法则力量，对于下界天道来说，那些微不可查的法则等同于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铁壁。
天道或许察觉到了这边的异状，但天道主动出手的代价太大了。
对于连化身都无法凝聚的天道来说，贸然出手就意味着打破世界的规则，那么法则将反噬在它的身上。
毕竟牧凡既没有威胁到此方境域的稳定，也没有做出可能导致天道消散的事情，按照“法则”，天道就不能对他出手。
轻轻一笑，牧凡身影一个闪烁，直接从镇狱塔里钻了出来，重新出现在浮空岛上。
“你，过来。”
他伸手遥遥一指，从王文曦那三个顶级天武境强者之中，选中了丹帝阁的沈莲华。
“我？”
沈莲华看到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牧凡，震惊的脸色还来不及恢复，一看牧凡叫他过去，他心下顿时慌乱起来。
“老沈，你往我这边躲什么？前辈看着你呢，你往哪儿躲？”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真要杀我们，我们谁逃得了？现在是你，指不定一会儿就轮到咱们了，去吧，想那么多干什么。”
王文曦、封不觉二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全都下意识地离开了沈莲华身边，一副看破红尘的口气朝他劝说起来。
沈莲华心里发苦，一百个不愿意过去，可他看见牧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威严。
这名丹帝阁最强的大佬只能偷偷咽着口水，身体发僵地飞了过去。
“前辈，您的要求我已经全都完成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可以全都交给我，丹帝阁全体弟子全听前辈调遣！”
他来到牧凡面前，开口就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温顺态度。
他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差跪在地上哀求牧凡了，他仿佛在说“只要别杀他，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哪怕让他当狗都行。”
牧凡没有理他，而是默运《造化丹帝诀》将包裹手掌的薄膜重新变回一颗颗细微的模样。
他从其中选了一颗，拖在指尖递到沈莲华跟前：“拿着它。”
短短三个字，沈莲华却不敢有丝毫违逆。
从牧凡吩咐到他伸手去拿的短短两个呼吸，他的心跳频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将精神力全都落在那颗砂砾之上，可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心慌意乱之时，手指已经触碰到了砂砾本体。
牧凡手指翻了个遍，将他的手指压在沈莲华掌心，将那颗太古微粒倒在了沈莲华手中。
轰！！！
犹如积雪压垮枝头一样，沈莲华这名天武境中的至强者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被那颗微不足道的颗粒猛然压在了地上。
整个浮空岛竟被压得下沉了数十米！
没弄清楚状况的沈莲华趴在地上脸色狂变，立即运转天武之力抗衡起来。
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用力，都无法将手掌从地上抬起来。
那模样就像手掌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想把手抬起来，就要抬起整个地面。
“牧前辈，求你收了神通吧！我沈莲华是真心诚意投靠前辈，绝无二心啊！”
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他满脸热汗，又急又慌地朝牧凡求饶。
那种无法摆脱的压制力，就像落在他手里不是一颗砂砾，而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