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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凡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莲华被那颗砂砾整得叫苦不迭。
见对方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摆脱太古微粒，牧凡心中有了判断，暗道：“这些砂砾看来只有我能稍加控制，其他人拿这种特殊物质完全没有办法。”
一粒沙的重量放在其他武者手中，形同一个世界。
天武境之人承受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牧凡最在意的还是太古微粒无视此界法则的特性，因为不止他的攻击对太古微粒无效，沈莲华施展的手段同样对太古微粒完全无效。
小小的实验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牧凡伸手从对方掌心将那颗砂砾拿了起来。
砂砾离手，沈莲华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身体虚脱似的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气。
牧凡的手段太神秘了，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就能让他毫无对策，要是牧凡火力全开，岂不是整个海外圣土都能被他踏平？
沈莲华的实力在海外圣土内首屈一指，但他的眼界开始太浅了。
经历了刚才的事，他也仅仅判断牧凡强得离谱，却丝毫没有察觉那颗砂砾无视法则的特性。
不过以天武境的程度，接触法则之力的确为时尚早，他看不到这方面的异样也算情有可原。
牧凡将太古微粒放在指尖，抬头望着昏暗无比的天空，微微一笑：“你来玩玩？”
沈莲华一脸错愕地朝天上看去，天上明明什么都没有，牧凡目光望着的地方分明是一片空白。
“牧前辈在跟谁说话？难不成，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与他同级的存在？”
沈莲华已经领教过牧凡的厉害，对于牧凡心中已经充满了百分之百的敬畏。
他丝毫没有怀疑，那个看上去一片空白的地方存在着他看不见的东西。
他哪里知道牧凡视线所及之处，那个隐形的家伙级别比起现在的牧凡高出不止一筹。
因为它根本不是武者，不在武道范畴之内。
它不是人，而是天道！
天道有形而无形，只要在它的领域里，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灵霄大陆的天道正是察觉到一股让他感到异样的事物出现在此，这才偷偷躲在暗处观望。
天道理论上乃是一界最强存在，相当于这一方天地最强大的壁垒。
打破天道壁垒的人才有资格离开此方世界，前往更加强大的境域。
若是换算成武道战力，此方天道的实力远远凌驾于武帝境之上。
可是牧凡区区天武境六重的境界，居然可以准确指出它的存在，让那还无法化出化身的天道大感震惊。
“阁下何人？观你的气数，似乎不是此界之人，那阁下为何来到此界？”
天道如同幼儿般奶声奶气的声音直接传入牧凡的耳中，它似乎已经察觉牧凡的来历极不寻常。
只是它的能力好像比不上天道笔，甚至无法测算出牧凡前世的身份。
牧凡没想跟他解释，漫不经心地咧嘴一笑：“路过而已，怎么？你不欢迎？”
天道闻言沉默起来，似乎第一次遇到对它如此不敬的人。
可它虽然看不穿牧凡前世的身份来历，可它知道这世界上比它强大的存在多不胜数。
它虽然贵为一方天道，但在灵霄大陆之外，它只怕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有些大佬，不能惹。
静思了片刻，天道再次开口道：“阁下若是做客，本天道自然欢迎之至，但阁下的所作所为若是要破坏此界法则，本天道也不能当作没看见。”
它虽然很想表现出强硬的态度，但它说这话的口气，强硬的态度只占三分，更多的则像哀求。
牧凡斜眼盯着空无一物之处，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指尖的太古微粒，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做了，你能奈我何？”
说罢，他伸出手指轻轻放在古魔域制造出来的空间缝隙之上，猛地用力一扯。
只听嗤啦一声，原本已经不小的空间裂缝竟再次被他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指尖那几颗太古微粒就像一口锋利的快刀，轻轻一划就把天空撕裂了。
“太古微粒无视此界一切法则，空间法则自然也在其中。”
牧凡当着天道的面动手，一方面为了震慑天道，一方面还是想印证心中的猜测。
将空间撕开之后，牧凡忽然有按在裂缝源头处，就像刷墙一样在裂缝上一抹而过，天空中被撕开的裂缝竟然奇迹般地闭合起来。
太古微粒不仅可以无视法则，甚至还能影响法则！
这般意外收获让牧凡心中大喜，暗暗惊道：“只是几颗微粒就有这等神效，那滴完整的太古龙神之血将有何等强大的力量，实在让人期待啊。”
牧凡的手掌在空中如同摆弄拉链一样，一会儿把天空撕开一条大口子，一会儿又把撕开的口子完好无缺地缝上。
将空间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让一旁的围观者全都惊掉了下巴。
不光是沈莲华、王文曦众人看呆了，就连天道也被牧凡的手段惊得哑口无言。
这般随意玩弄空间法则，乃是天道才拥有的特殊权力。
牧凡身为一介凡人，竟然掌握了等同天道的力量，这简直不可思议。
除了他们之外，裂缝另一头的古魔域众人也全都吓得脸色剧变。
笼罩在黑色阴影里的古魔域之主看到跨界阵法里时而消失、时而出现的空间裂缝。
他难掩惊恐的口气，喃喃道：“一盏茶的功夫就开启、关闭了上百次空间隙缝，那家伙难道故意像我古魔域示威？”
“古魔域转眼数千年才研究出这套跨界之法，集合整个古魔域的力量才能勉强撕开一道跨界的裂缝，那小子竟然……”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有能力杀死本座女儿，灭杀狱龙黑霸王，甚至还能随意玩弄空间之力，他难道是灵霄大陆的天道化身？”
“为杀这种强者，真的值得本座赌上古魔域的一切吗？”
古魔域之主心中惶恐不安，显然牧凡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让他心生惧意。
哪怕死了女儿，他也不得不暂时放弃杀女之仇，开始认真考虑继续跟牧凡死磕的后果了。
此时，一旁飘来一团绿色光球，来到魔主身边后，光球之中传来一名老者声音：“主上，如今已经到了本域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不举族迁徙到凌霄大陆，恐怕将有灭族之危啊。”
“那名强者虽说杀了女帝，罪犯天条，罪不容诛！可事有轻重缓急，若是主上肯暂时放下仇恨，拉拢此人与之合作，说不定就能扭转眼前的危局？”
那人短短一席话便暴露了古魔域自身难保的危机。
他们急于扩张到灵霄大陆，甚至让女帝亲自降临在血海魔域，就是因为古魔域里出现了他们无法应对的危机。
魔主脸色阴晴不定的沉默起来，看着阵法里如同挑衅的空间裂缝在他面前一开一合，他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杀女之仇，不共戴天！”
他狠狠一拳砸碎了一旁的桌子，然而脸色却颓然暗淡下来，沉声道：“奈何吾是一域之主，不得不为大局着想……”
“罢了，就让本座亲自走上一遭。若他愿和谈便罢，若不愿意，那时再决一死战不迟。”
说完，魔域之主化成一道黑气，遁入了跨界阵法之中。
另一边，灵霄大陆的天道在牧凡不加掩饰的挑衅下，不敢露出丝毫的发怒神色。
牧凡的来历太神秘了，在没弄清楚之前，它实在不敢得罪这样一个难缠的存在。
天道与牧凡正陷入尴尬的沉默时，一团黑气晃晃悠悠从空间裂缝里钻了出来。
黑气化作一团模糊的人影，便朝牧凡冷冷说道：“阁下果然好手段，连空间力量都臣服在阁下手中，不愧是杀害本座女儿和爱将的人物。”
牧凡眼神朝他一扫，轻笑道：“魔域之主这么快就坐不住了？除了狱龙黑霸王之外，你手下应该还有七十二魔将，三十六魔帅才是，你怎么这么快就亲自上场了？”
听到牧凡如数家珍一样报出自己的战力配置，魔主心下不禁一寒，阴沉着声音说道：“你果然对古魔域的事了如指掌，谁透露给你的情报？”33
牧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你女儿，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对古魔域的事知道得那么详细？”
魔主闻言神色一凝，咬牙道：“你炼化了她的魂魄？抽取了她的记忆？”
神魂被毁，即便是魔族之人也无法重入轮回，牧凡这一手几乎宣布了他女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然呢。”
牧凡朝对方摊了摊手，不屑道：“既然是你们先动的手，难道还要我对你们网开一面吗？”
魔主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见牧凡率先摆手道：“好了，你来此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跟我算账才是，我现在堵了古魔域的转移通道，你难道不着急吗？”
“你们境域里的那个危机，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
看到牧凡笑嘻嘻的表情，魔主突然神色一震，低吼道：“你怎么知道？”
但他很快就闭上了嘴，因为牧凡已经告诉他了，他吸收了他女儿的记忆，女帝的记忆里当然存在着关于古魔域危机的情报。
他在牧凡面前根本毫无秘密可言，虚张声势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想到这里，魔主就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口气颓败的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演了，开个条件吧，到底怎样你才肯帮本座化解这场危机？”
牧凡闻言，咧嘴一笑：“呵，求我？这倒是让我没想到，堂堂魔主竟会放下身段跟我低声下气的求和。”
“你的态度我还算满意。这样吧，你回去再等十天，十天之后，我再给你答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