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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凡的话并未引起蛟龙皇发怒，他反而露出一抹苦笑之色，缓缓点了点头：“准确说，我还有不到一百年的寿命。”
牧凡笑着摇了摇头：“五十三年，你至多还能活五十三年，而且这五十三年药石罔效，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延长你的寿命，等待你的只有神魂俱灭一个下场。”
蛟龙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一脸怆然地点头道：“阁下果然非凡人也，与那欧阳笑之流相比，犹如凤凰与草鸡的差别。”
“没错，寡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五十三年对于凡人或许漫长，但对寡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寡人死后，此界怕是……”
蛟龙皇面色忧愁，说到这里，他实在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半龙半蛟的他乃是鬼渊蛟族最强的存在，实力达到半步武帝的境界。
但这并非鬼渊蛟族的骄傲，而是鬼渊蛟族的悲哀。
天道衰落的时代，蛟族再难感应天道法则，无法成功化蛟为龙，族群成长上限彻底受到限制。
蛟龙皇倾尽全族之力，遵循上古秘法力求寻得化龙之法，结果却变成这副半龙半蛟的怪物模样。
这场失败不仅浪费了大量资源和毁了他的前途，更是把蛟族化龙的道路给堵死了。
就连蛟族里天赋最高的蛟龙皇都化龙失败，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
等到蛟龙族的资源坐吃山空，等到蛟龙族没有武帝级强者出现，到最后武皇境、武尊境都不复存在，蛟龙族也将彻底走向灭亡了。
而这个日子，将随着他死亡的那一天，迅速地到来。
究其原因，正是跟他仅剩的那颗眼珠有关。
牧凡神色从容地看着水晶棺材里的蛟龙皇，毫不客气地说出对方心中的秘密：“天道倾颓，境域将毁，蛟族化龙将比往常困难千万倍。”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选择的化龙之法，乃是去其他存在天道的境域化龙。”
“不过，你们身负此界的天道气息并未清除干净，其他境域的天道必然容不得你们，假借外域天道化龙，必将接受天道严厉的考验，也就是——天劫！”
“两处境域的天道气息相撞，其天劫威力将大幅增强，以你现在的状态来看，你承受的天劫应该是‘寂灭雷劫’。”
“现在的你也未必能接下‘寂灭雷劫’，更何况当初你还没有达到半步武帝的境界，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事。”
牧凡就像开了天眼似的，仿佛当时就在现场，在蛟龙皇震惊的目光下，他一五一十地将对方的经历，原原本本复现了一遍。
蛟龙皇闻言大骇，惊讶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对寡人之事，知道得如此详细？”
牧凡朝对方投去一个“别大惊小怪”的眼神，然后轻轻一笑：“这就值得惊讶了？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你渡劫失败之后，本该立即丧命，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件宝物，濒死之际，你把那宝物与自己融合。”
“借助宝物之力，不仅保住了你的性命，还让你的力量暴涨，达到半步武帝的境界。”
说到这里，牧凡抬手一指，指尖所指方向，正是蛟龙皇仅剩的那颗宛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珠：“天道之源，水源珠。”
此话一出，蛟龙皇身体骤然一弓，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极强的戒备之意，冷声道：“阁下如何知晓此宝？”
天道之源，简单来说就是天道本源，这颗水源珠，便是天道循环之下的水之本源。
黑渊界天道倾颓，天道分崩离析，本源灵珠飞散各地乃是正常之事。
一个完整的天道，自然要包含阴阳、两仪、五行、四象等本源法则。
但只要拥有“金木水火土”五行本源，一个最基础的新生天道就能慢慢孕育成型。
牧凡看到此物的瞬间，马上就认出它是五行本源中的水之本源，心情骤然大好起来。
他本想借助星云商都的星界佩，四下寻找五行本源的下落，好让天道笔完全继承“苍吾界天道图”，成为新的苍吾界天道。
想不到他没展开行动，水之本源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对他有用的东西，牧凡说什么也要将其弄到手。
看着震惊不已的蛟龙皇，牧凡没有多跟他解释什么，而是不急不缓地笑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把水源珠送给我，我保你鬼渊蛟族千秋万代，昌盛不灭。”
蛟龙皇请牧凡前来可不是听他说这些无礼之言的，见牧凡如此大胆，蛟龙皇顿时提运半步武帝之力。
顿时，牧凡只觉得周围的空间都冻结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人类，你杀了吾族那么多族人，寡人也并未追究，还特许你进入禁地觐见寡人，算是对你礼遇有加了，你怎敢贪得无厌？”
“寡人要杀你，只在一念之间，你手中的死灭天龙，与我而言如同废物，你信是不信？”
蛟龙皇语带威胁，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在跟牧凡谈条件之前，他必须狠狠杀一杀牧凡的威风。
说到底，鬼渊蛟族的困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杀了牧凡又不能扭转鬼渊蛟族的危机，只有跟牧凡合作，鬼渊蛟族或许还能找到未来。
如果天道没出意外，那水源珠绝对不会落在自己手上。
一旦天道有变，没了黑渊界这座鬼渊蛟族的大本营，蛟族又无法顺利化龙，诞生顶级战力。
那么鬼渊蛟族就此衰落甚至灭种灭族，只是时间问题。
蛟龙皇忧心的是蛟族的未来，他才不会真的因为牧凡一句无礼的话就把蛟族的未来葬送了。
牧凡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他连接招的动作都懒得做。
他仅仅是轻飘飘地朝蛟龙皇看了一眼，淡淡道：“在你陨落之前，我一定让你亲眼看到鬼渊蛟族诞生一名成功化龙的武帝。”
蛟龙皇要的是蛟族未来，那牧凡也不废话，赐给他一个想要的蛟族未来不就行了。
“你真能做到？你指心魔发誓？”
蛟龙皇听完果然神色激动起来，他虽然不知道牧凡的底细，但他总感觉眼前的人族真能解决压在蛟族头顶的危机。
“心魔？呵，那种小魔岂能奈何得了我？”
牧凡轻蔑地摇了摇头，朝蛟龙皇缓缓摊开手掌：“你融合水之本源，天道气运与你蛟龙一族冥冥之中已经连在一起，此界天道衰落，连带着你们一族也跟着倒霉。”
“把水源珠给我，我会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