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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门背后的林大柱，缩着脖子走出来。
“二爷爷。”
“你到底同你阿奶说了什么？”
林大柱嘟囔着：“能说什么，就是说大婶会治病，但是不愿治啊。”
这掐头去尾的话，不纯纯拉仇恨嘛！
林村医头疼，看向顾晓晓。
“你怎么样？”
“无事。”
顾晓晓语气淡淡的。
依照这些日子的相处，林村医在其中听出了几分恼意，他揉了揉太阳穴，又转头看着村长媳妇。
“三弟妹，你听我解释......”
事情闹成这样，有些话也不好再隐瞒。
林村医索性敞开说亮堂话，一五一十的都讲清楚。
冗长的讲解完，林村医口干得很。
摸了杯凉茶灌下肚，他砸吧砸吧嘴，“三弟妹，事情就是这么个回事，这并不是治与不治的问题，若是能治没人会推脱。话往难听了说，就算是她林赵氏不出手，我这个做二哥的也不会干看着不管。”
村长媳妇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在刚听到孙子大柱说那话的时候，她一时气上头，忍不住才动了手。
动完手后，她立马就有些后悔了。
在听完林村医的讲解后，她心中的悔意更甚。
“那个，林赵氏，抱歉......”
“无事，我家中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把药包塞进林子华怀里，顾晓晓转身离开。
村长媳妇神情有些惶急，想要伸手去拦——
却被灵巧地避开。
林村医看着顾晓晓离去的身影。
他这徒弟，是真生气了......
难搞哦。
“这......这，二哥。”村长媳妇求助地望着林村医，得到的回应却是无奈耸肩。
他摊手，“我这徒弟脾气倔得很，我也搞不定啊。”
村长媳妇又看向林子华，“小华，去林赵氏跟前，帮婶子说说好话成不？”
师姐这么好的人，却平白被扇耳光，林子华心中不岔，第一次对村长媳妇摆露出了脸色，把药包塞过去。
“这是我师姐给村长伯伯抓的药，半副煎一盏。”
交代完，林子华跑了。
……
回到家，顾晓晓锁好院门。
卧房里边传来嘻笑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林小夕跑了出来。
“娘，你回来啦！”
顾晓晓笑了下，“嗯，我现在做午饭。”
“那我来帮娘烧火！”
娘俩做好饭，依旧是端进卧房里，将就着王秀莲。
吃过午饭，顾晓晓坐在院里消食。
刘婶子提着水桶，站在门外喊：“林赵氏，挑水去啊！”
顾晓晓闻言，扬声回应：“好嘞！你等我会儿！”
撑着坐起身，去跟王秀莲打了声招呼。
去灶房里边拿上水桶，拉开院门走出去。
两人并肩，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
“诶！”
一听到这个开头，顾晓晓就晓得刘婶子又要跟她分享八卦。
她顺着声往下问：“什么？”
“就那林秀秀前儿个不是爬了牛鳏夫的床嘛，我听说牛鳏夫把和林招弟的婚事儿给退了，上林老二家提亲去了嘞。”
顾晓晓挑眉。
“这事儿，林老二答应了？”
“哪能啊！”
刘婶子表情有些夸张地摆了摆手，“还没进林老二家的门，长辈都还没瞧见呢，就被林秀秀和林阿花给打了出来，听说脑袋都打出个包，下手狠着呢……”
顾晓晓轻声笑了下。
这结果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林秀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屈身于牛鳏夫那样一个糟老头子。
刘婶子显然也不太想继续说这事，把话题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对了！你不是在林大夫那里学医的嘛。”
顾晓晓点了点头。
“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身体好着呢！是马家婶子，这些日子我去找她，她都说身子不爽，每天搁家呆着也不出门，我这不想着你要有空的话去给她瞅瞅。”
事关怀孕一事，顾晓晓没有过多解释。
“这件事情，我有在关注。”
刘婶子凑近，小声地问：“她整天都不出门，是不是有啥毛病啊？”
还没确定是否怀孕就这般小心，到底是好还是坏……顾晓晓也不好过多点评，只能无缝找补。
“马婶子年轻时候生马牛牛，身子骨亏损了些，可能这阵子老毛病犯了吧，才呆在家里边不出门。”
“哦……原来是这样。”
刘婶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女子生产落下点病根，时间久了确实容易有点病痛啥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走着到了村头。
排队打水的队伍依旧很长，两人走到队伍最后边，聊着天打发时间。
打水的队伍，流动得很快。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顾晓晓。
照例是一桶水，结果只给了半桶。
顾晓晓往井里边瞅了一眼，水位又消下去了些。
维持秩序兼顾打水的年轻小伙，脸上有些愁苦。
“婶子快别看了，下一位。”
顾晓晓拎着水桶，走到一旁树荫下头。
井中的水位又退下去一些，照这样的趋势待到井水枯竭，恐怕是迟早的事……里正这般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里正。”
这一声喊，将里正的思绪拉扯回来。
他侧头，才发现顾晓晓就站在旁边。
“啊……抱歉。”
“村长的病，你瞧得怎么样？”
顾晓晓看着那边排水的队伍，脑袋缓缓地摇了摇。
里正本就皱着的眉头，这下皱得更紧了。
“什么意思？”
顾晓晓不想整误会梗那一套，更不想平白无故再挨一巴掌，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清楚。
听完之后，里正沉默了好半晌。
他有些不甘，最后挣扎着：“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比如说让他能够不疼，又能安安稳稳多活几年的法子……”
将里正的神情尽收眼底，顾晓晓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
“我不清楚别人。就以我的医术来说，我是没有这样的法子的，我若是动手，也只有两成的把握。你们要是商讨好要动手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没有想好之前就不必来了。”
把话说通透，顾晓晓跟着刘婶子走了。
独留里正一人站在树荫下。
他蹙眉，有些不解。
林赵氏怎么看个病，还看出火气来了？